他们一行五人飘着三朵祥云挨近昆仑虚,白浅曾觉得现今的昆仑虚十分可叹,果然叹了一叹。
自山门往下,或立或蹲或坐着许多小神仙,紫气青气混作一团,氤得半座山云蒸霞蔚,仙气腾腾复腾腾,是个人都看得出它是座仙山。
白浅我在此间学艺那两万年,昆仑虚一向低调,不过七万年,它竟如此高调了?
白真没什么,小仙们仰慕昆仑虚的风采,特地过来膜拜膜拜
折颜笼着袖子亦咳了声,揶揄笑意从眼角布到眉稍,与墨渊道
折颜昆仑虚本就是龙骨顶出的一座仙山。许是它察觉你要回来了,振奋得以龙气相迎吧,是以吸引了周边一些没甚见识的小仙
墨渊不动声色地抽了抽嘴角。
为了不打扰半座山的小神仙们看热闹,他们一行五个皆是隐身进的山门。
白浅以为今日大约只能见着令羽,甫进山门,十来步开外列出的阵仗却将我唬了一跳。十六个师兄,皆穿着当年昆仑虚做弟子时的道袍,梳着道髻,分两路列在丈宽的石道旁。
大师兄率先红了眼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
叠风前几日九师弟传来消息,道昆仑虚龙气冲天,时有龙吟之声,不知是什么兆头,我们师兄弟连夜赶回来,虽想过许是师父您老人家要回来的吉兆,却总让人难以置信。今日在殿中觉察到您于山门外徘徊的气泽,我们匆匆赶出来,却终赶不及去山门亲自迎接您。师父,您走了七万多年,总算是回来了
话毕,已是泣不成声。他面容虽还是年轻时的面容,年纪却也一大把了,哭得这样,叫人鼻头发酸。另外的十五个师兄也一一跪下泣不成声。十六师兄子澜哭得尤其不成声。
墨渊沉了沉眼眸,道
墨渊叫你们等得久了,都起来吧,屋里叙话。
一番叙话,开初各位师兄先哭了一场,哭完了,便叙的是当年不慎被他们搞丢了的十七师弟,司音。
提到十七师弟,大师兄叠风悲得几欲岔气。当年本是白浅给他们下药,又盗了墨渊的仙体连夜赶下昆仑虚。白浅的一番错处他绝口不提,只连声道没能看住她,将她搞丢了,是他的错。这些年他不停歇地找十七师弟,却毫无音信,大约已凶多吉少。他身为大师兄却这般失职,连小师弟也保不住,请师父重重责罚。
白浅本是有些踌躇,站在大殿门前不大敢进去,听叠风他这么说,红着眼圈赶紧坦白
白浅我没有凶多吉少,我好端端地站在这儿,我不过换了身衣裳,我就是司音。
纵师兄傻了一傻,只九师兄令羽如平日一般镇静。大师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缓了好一会儿,爬起来抱住白浅沫着泪珠儿辛酸道
子阑九师弟说人人心中都有一个断袖梦,当年那翼族二王子来拐你时,我打得他绝了这个梦,却没及时扼住你的这个梦,可怜的十七哟,如今你竟果然成了个断袖,还成了个爱穿女装的断袖……
白真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白浅忍着泪珠儿悲凉道
白浅子阑师兄,我这一张脸,你看着竟像是男扮女装的吗?
令羽舍得坦白了?!
一贯正紧的令羽难得的调笑道
令羽看你一身女装,我便知你要与我们说了。
长衫你以前从不与我们共浴,竟是这个道理,原来十七你竟是个女儿家。
白真在一旁拉长声调道
白真她是个女——娇——娥——
十六师兄子澜推了推九师兄令羽
子阑九师兄,你早知道了?为何不与我们说?
令羽不敢,不敢。如今十七身份尊贵
令羽是青丘狐帝之女,东荒女君,是这四海八荒尊贵的女上神。她自己不说,我怎敢多说,按理,以我的品级还要向她行礼呢。
子阑青丘狐帝之女?!
子澜吸了口气
子阑那不是与师父有婚约的狐帝幺女白浅?!听说昨日,狐帝连婚书都下了。
天君寿宴上发生的事,已四海八荒知晓。这也就罢了,可婚书之事…跪坐在他们中间的白浅如今确该叹一叹,这神仙传八卦的速度真是…
然,白浅一向大方,只略微羞涩的抬头瞧了瞧尊座上的师尊墨渊,他一派坦荡宠溺的笑,更是肆无忌惮。
墨渊小十七确与我有婚约,狐帝也确下了婚书与我。待为师闭关两月后,十月小阳春便是我们成亲的日子
墨渊露出了这七万年来最明媚的笑容,起身下坐,扶了跪坐在地上的白浅,带在身旁。
昆仑虚的弟子哪里见过师尊这般模样,子澜更是在一旁咂咂嘴道
子阑还是十七厉害,摸不声响的就将师父拿下,难怪师父当年那般娇宠与她,莫怪乎是宠妻啊。
此话一出,大伙哄堂大笑,白浅更是笑的靠在了墨渊肩旁,只长衫在一旁郁悴道
长衫那九重天的太子也真够悲催的,敢与师父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