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客厅里,天堂浬在忙前忙后。
天堂浬洗澡水放好了,冷热水调节跟中国的热水器一样。还有床铺什么的,你去我房间睡。
顾廉贞真没想到,流子姐不在。
天堂浬她的应酬,很多的。
顾廉贞大家,真的都长大了啊。
天堂浬我走了。
顾廉贞诶?这么晚,你去哪?
天堂浬去七濑那里,刚才回来的时候,你不是看见了,她就在隔壁住吗?
顾廉贞我怕黑。
天堂浬其实你去过那么多地方,跑过那么多新闻,出过很多差,也不是很怕黑,对不对?
顾廉贞不是。我是怕黑夜里下雨。
顾廉贞望向窗外。夜风挤搡着窗,确实有黑云欲来城欲摧之感。
一个惊雷劈下,顾廉贞的眸子微动,裸露在睡裙外的脚趾微微瑟缩了起来。
这一切,都被天堂浬看在了眼中。
天堂浬你睡吧。我等你睡着。
天堂浬将房间内的椅子,搬到了床头。
顾廉贞我失眠十几年了。
天堂浬没有再去看过医生?
顾廉贞大把大把的吃药。没有用。
天堂浬虽然我不是脑神经的专家,但我可以给你找日本最好的大夫。
顾廉贞我父亲是脑神经专家,不也照样没救的了我?
顾廉贞安静的抬着眉眼,望着天堂浬。
天堂浬一时语塞。他将床上的被子掀起一个角,示意顾廉贞上来。
顾廉贞乖乖的钻进了被窝里。床头点的香薰蜡烛,在暗夜里光芒摇曳。
顾廉贞浬,我看了很多东西,这几年。也走了很多地方。但是我还是我,还是这样。
顾廉贞我还是觉得很难过。为了一些明知自己做不到的事。
顾廉贞甚至是看到七濑那么阳光,那么爱笑,和你并肩走在太阳中,我就觉得很难受。你知道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吗?我不知道我有没有。
顾廉贞的声音温柔,细碎,在夜里像诗般吟唱。顾廉贞的脸庞,精致,小巧,在烛光摆动下像瓷娃娃般晕起光。香薰味道弥散中,本就疲惫的天堂浬不由得昏昏欲睡。
突然,又一道雷劈下,烛光陡然灭了。天堂浬猛然惊醒,他抬头望了一眼顾廉贞,很好,顾廉贞已经入睡了。他帮顾廉贞掖了掖被子,然后摸黑出了门,去了七濑家。
顾廉贞的眼睛在天堂浬走后睁开了。她看了一眼手机,心满意足的,真正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