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浬家的茶几边,四个人坐在了坐垫上。
昏黄的灯光铺散开来,裹在每个人的脑袋上,让每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更加古怪。
天堂浬严肃,佐仓七濑有些愤怒,流子面露尴尬,而顾廉贞饶有兴趣的看着所有人,一只手指在慢悠悠的绕着自己的长发。
天堂流子为什么来东京?
天堂流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顾廉贞因为想要天堂家的财产。
顾廉贞一只手托着腮,直接,快速,毫无忌讳的讲出了口。
天堂浬东京我们住的这栋楼的地归我父亲。如果顾家为了昔年的事无法释怀,我想父亲会同意将这座公寓拱手奉上的。
顾廉贞哈?我不要这座楼,我要日浦综合医院。
天堂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顾廉贞当然知道了。我父亲已经要退休了,纵使他如此努力,甚至不惜牺牲女儿的正常生活去劳作,但是到了这把年纪,他依然无法能像你们的父亲这样,拥有这么多地产。
天堂浬什么都可以,日浦医院不行。
顾廉贞什么都可以?那我要你行不行?(笑)
佐仓七濑的脸色明显的阴沉了下来,许是注意到了这一点,顾廉贞马上又将话头摆正。
顾廉贞当年的事我们从来没有提出希望天堂家给什么回赠。现在父亲年事已高,我们需要天堂家给我们支持。毕竟天堂家今日的成绩,是站在顾家的牺牲上的。
天堂流子廉贞,你父亲,顾叔叔呢?
顾廉贞在中国。
流子和天堂浬对视了一眼,用着有些小心的口吻试探着。
天堂流子我们是这样想的,最好是顾叔叔来,和我们的父亲,两个人一起商议,毕竟这种事情,非常大……
顾廉贞(打断)不可能的,他来不了了。去年冬天他因为连轴转做了两天的手术倒在手术台了,急救后他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是因为脑梗,只能瘫在床上了。
天堂流子那……想转让日浦医院这件事,顾叔叔有什么说法吗?
顾廉贞临行前我在他病床前提出了这个提议,毕竟他请护工,开药,继续治疗的钱都是很贵的,他的养老金虽然丰厚,但是并不能一直保证他过的上体面的生活,而我,又在世界各地跑新闻,工作。我说我要把日浦医院攥在手里,他没有任何表态。
天堂流子那顾叔叔就是不同意喽?
顾廉贞才不是!是他的脑梗已经让他不会说话了!他在我眼前咧了咧嘴,口水都流出来了,还是表达不出意思。不过没有关系,现在,我的意思就是顾家的意思。
天堂浬这只是你的意思,和顾家没有关系。
佐仓七濑对对,而且日浦医院那么多科室,那么多员工,突如其来要换管理者,应该是非常麻烦的吧……
听到佐仓七濑张口说话了,顾廉贞的脸上浮出了轻蔑。她一只胳膊肘抵在桌子上,手托着腮帮,另一只快速拿出了手机,身体,向着桌子对面的佐仓七濑倾过去。
顾廉贞将手机贴在了佐仓七濑的脸上,昔日里挂着温温柔柔笑意的顾廉贞不见了,此刻的她终于露出了本就锋利的獠牙。
顾廉贞看见了吗?!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蠢货!
只见顾廉贞的手机上,赫然出现了天堂浬和顾廉贞抱在一起的照片。两个人都裸露着上半身,背景就是天堂浬的卧室,一只香薰蜡烛安安静静的立在床头柜上,暖光的光将二人的表情照的暧昧不堪。
顾廉贞还有哦,传说中的勇者酱,看看(疯狂滑动照片),这是你的天堂三三读大学的时候,读中学的时候,小时候,我和天堂浬在一起十五六年,你不会不知道吧?他不会没告诉你,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做过很多奇怪的事了吧?!
手机里的天堂浬,表情或温柔,或可爱,甚至还有几张透露出欲望和迷离。这里面除了第一张二人裸露着上半身,明显就是近日拍摄的照片外,不少是两个人行周公之礼,合欢之好时的记录。
是两个人,两个人更年轻,更活色生香的时候。
天堂浬面色铁青,猛地站起来就开始争夺顾廉贞的手机,顾廉贞双手紧紧的攥着,指节都透出森森白色。
顾廉贞没用的,这些我都有备份的。天堂浬,你真的不会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护士来忘记十几年的旧识吧?!
佐仓七濑啊!!!!!!
突然,佐仓七濑大叫起来,狠狠地狂揪着自己的头发。几秒后,她冷静了下来,凌乱的发丝中露出一双眼,噙着泪。
她一句话没说,起身,摔门,走了。
流子忍不住对顾廉贞大吼。
天堂流子你真的,有些过分了!
顾廉贞一点都不惧怕的从天堂浬的手中抢回了手机。她理了理头发,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恢复了乖乖的洋娃娃的样子。
顾廉贞是你们欠我们家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了,我累了,要回去了。天堂浬,其实还有另一个解决办法,我不要医院,而你,回到我身边。我一定要让你狠狠地知道,你当年对我做过的事情有多过分。流子,浬,晚安,不用送。
顾廉贞和佐仓七濑一样,狠狠地摔上了门,走了。走廊里响起她高跟鞋的声音,一顿一顿,像胜利宣言般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