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乾隆面色冷峻,眼神晦暗不明,不像是在编瞎话诈她,皇后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顾不得仪态,她连忙膝行朝乾隆挪过去,接过了对方手里的口供。
看到上面那些熟悉又略显陌生的文字,皇后只觉得五雷轰顶,脑子嗡嗡作响。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乾隆:“素练?这、这怎么可能呢?臣妾从来不曾让她如此做过啊。”
“不曾?呵,好个不曾!永璜的乳母刘氏亲口承认的,是素练私下里找到她,让她苛待、打压永璜,意图废了永璜,好给你生养的嫡子让位!”
乾隆越说越愤怒,但还没有被大如完全懿化,理智尚存的他并没有直接对皇后动手,而是转身一脚踹翻了身侧的凳子,怒喝道:“朕刚登基半年,先帝的孝期都还未过呢,永璜让的什么位?你们富察氏是在诅咒朕早死吗?”
“臣、臣妾不敢,富察氏不敢,求皇上明察,皇上息怒!”皇后脸色惨白,几个响头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地上,把额头都磕破皮了。
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怕了,她知道,素练完了,为了平息皇上的怒火,保住自己和富察氏的荣耀,她必须舍弃素练。
该死的,素练的脑子究竟抽了什么疯?竟敢越过她,擅作主张对付皇嗣?手段还如此低劣。
难不成素练是被别人收买了?伙同外人陷害她?
还是说,这是富察家的意思?难不成是额娘?是了,上次额娘进宫看望她,拉着素练说了好一会子话呢。
今时今日,不论是哪一种可能,这个哑巴亏她算是吃定了,真是好大一口黑锅,砸的她措手不及,眼冒金星。
罢了,一个注意大,分不清主子是谁的蠢货留着也是个祸害,处理便处理了吧,素练的家人如今还在富察家做事,量她也不敢胡乱攀扯。
“皇上,臣妾恳请皇上让人带走素练,严加拷问,臣妾真的不曾指使过她谋害永璜,臣妾愿以富察氏一族起誓。”
皇后跪直身子,指天发誓,还玩起了文字游戏,一字一句道:“若是臣妾真的做了,就让富察氏一族无后而终。”
这时候的人还是很在意誓言的,见皇后脸色肃穆,光洁的额头还带着血迹,乾隆心软了,对皇后的话心里已然信了几分。
“罢了!皇后起来吧。”
乾隆心累地挥手让皇后起身,他捏了捏胀痛的额角,沉声道。
“此事最好跟你没有关系!”说完乾隆便大步离开了撷芳殿。
望着乾隆的背影,皇后后怕地瘫软在地,贴身的衣裳早就被冷汗浸透,单薄的身躯也一直在轻微颤抖着。
没一会儿,莲心面带急色地快步走了进来,将皇后小心翼翼地扶起。
“娘娘,您的额头流血了!”莲心一脸心疼道。
“无妨!”
皇后随意地摆了摆手,若不是看她受伤了,皇上刚才又怎么会轻轻放过她呢。
谋害皇嗣,觊觎皇位,多大的罪名啊,单拎出哪一个都不是富察氏一族能够承担得了的,素练真是好样的!额娘好生糊涂啊!
“素练呢?”皇后明知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