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明摇头,知道这个妹子的脾气,她还在生娇妹的气。
上官堡主上官笑人,在山庄大门外哈哈大笑,“小朋友,我老头子来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有人敢来闹事,一切有我在。”
上官堡的主人复姓上官名笑人,表字飞龙,安徽黄山人氏。特技却是那名震江湖的,六式‘日月神掌’与十八式‘穿云手’。
段天明迎出大门,高兴道:“承蒙前辈厚爱,千里赶来助阵,天明铭感五内!只是天明行走江湖多年,有时少不更事,定要得罪不少江湖朋友。如今我金盆洗手,他们如果来捧场,自然欢迎。就怕他们来了,闹我的洞房。到时候,还请前辈劝他们一劝才好。”
上官笑人道:“小兄弟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劝他们。”
琴莫守与上官小婧夫妇听到父亲的欢声笑语,“岳父来了!”“爹爹来了!”夫妻二人连忙赶过来磕头问候。
段天明连忙道:“前辈,你们父女久别重逢,难得高兴,请进后院凉亭用茶,漫漫的谈。晚辈还有事,这就失陪了。”
上官笑人见到女儿女婿,更开心道:“小朋友,你去忙,这里就是我自己的家一样,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理会我。”
段天明道声失陪,回头就去安排他的事务了。
上官笑人道:“你们好!你们好!好久不见,你们都长大了。莫守啊,婧丫头没有欺负你吧?哈哈哈。”
琴莫守看看上官小婧,恭敬道:“岳父,在你的教育下,小婧暂时还没有学会欺负别人。”
上官笑人哈哈大笑,“那么说来,你很幸运哦!”
上官小婧瞪了夫君一眼,背后偷笑,然后道:“爹爹,哥哥在临安做了捕快,你知道么?”
上官笑人道:“我去看过他了,来儿很好!人各有志,他做他的官,我没有意见。只是他为了瑞雪郡主的死,始终心里内疚,不肯再娶,看来我上官家就要绝后了。”
琴莫守与上官小婧夫妇相互看看,小婧道:“爹爹,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吧!也许哥哥只是心痛瑞雪郡主的死,一时想不开罢了!等时间久远以后,他的伤痛也就淡化了。到时候,哥哥给你老带一大群小孙子,还没有你老美的?”
上官笑人呵呵道:“那小子,也就那么点本事。黄家那小姑娘,那么的钟情于他,追随在身边多日。而他倒好,始终不理会人家的情意,还要千方百计的送人家回去。唉!”
琴莫守与上官小婧夫妇对看,觉得希奇,但不知道黄家那小姑娘是何方人物,小婧道:“黄家那小姑娘是何方人物?”
上官笑人理胡须道:“她是黄燕翎的女儿。”
上官小婧啊呀道:“原来是她!那个小妹妹还爱穿红衣衫吗?”
上官笑人呵呵道:“她不止爱穿,还红的可爱。”
琴莫守道:“她不是与黄龙在一起么?怎么与哥哥走一路了?”
上官笑人黯然道:“听江湖传言,说黄龙疯了。”
琴莫守与上官小婧夫妇异口同声道:“疯了?好久的事?”
上官笑人道:“那是前不久发生的事。我已经叫来儿带黄姑娘去了蜀都,无论怎样,黄龙都是条英雄汉子,他疯了可惜。”
琴莫守与上官小婧夫妇叹息,黄龙之所以疯狂,整个事件的始末,他们知道得一清二楚。
上官笑人道:“天山魔琴呢?那个老怪物怎么没有来?”
琴莫守道:“家师在西湖找到了师娘的踪迹,他老人家交代了,没有什么江湖大事,谁都不要去打扰他与师娘谈恋爱。”
上官笑人哈哈哈道:“这个老怪物,江湖上也只有他才这么怪。陆凤仙啊陆凤仙,你真的有眼光,挑上了他。这个怪物几十年不变,心地始终如一,对你很专情呵。”
上官小婧对琴莫守道:“你也会象师父那么专情吗?”
琴莫守呵呵道:“我么?那就要看你对我好不好了。”
上官小婧故意道:“如果不好呢?”
琴莫守道:“我就剃光头,去当大庙不要,小庙不收的野和尚,然后在你的耳朵边,念经敲木鱼,咚咚咚……”
上官笑人哈哈道:“一对调皮。”
门外迎宾大声招呼道:“‘南海派’观音岛,派遣弟子卫诗竹前来道贺。”
上官笑人道:“‘南海派’观音岛也来了。”
琴莫守看着上官小婧,道:“卫诗竹是段天明的老情人,她来了,准没有好事,看来,今天这个……”
段天明在里头听闻迎宾弟子报名,心里咯噔一下,卫诗竹,你终于来了,该来的始终逃避不了,我不在逃避了。
卫诗竹,字风节,外号萧湘仕女,南海派观音岛紫竹门的少掌门。擅长‘湘妃斑竹剑法’,昔年曾经与段天明决斗于大明湖,三百招没有落败,从此成名。
她的剑是用南海斑竹做的,刃长一尺五,柄长七寸。
段天明出门到校场迎接,见到了故人,场面氛围紧张了好一阵,他才不由心中感慨,“诗竹,别来无恙!你能来参加我的典礼,我段天明欢喜,没有话说。”
卫诗竹是文武双全的才女,但见她面貌清丽,身材高挑,上穿淡紫色镶荷叶边的衫子,下穿淡紫色百折长裙,装束清雅脱俗。但见她启朱唇露皓齿,道:“十几年了,你还能说什么?你自然没有话说了。既然你没有话说,就请你的新娘出来说。我要看一看你喜欢的女人,究竟是她那点比过我?我究竟是哪点不值得你欣赏?”
段天明无可奈何,要说什么,但是话刚到口里,武娇就出来了,她淡然道:“姐姐,论人才样貌,论文化修养,论武功成就,我没有一样能比得过你的,但是感情的事,贵在真心!二人相处要相互给予,要相互体谅,而不是斤斤计较,时刻争斗。”
卫诗竹道:“段天明,是这样吗?”
段天明不否认,也不承认,只道:“诗竹,承蒙你的错爱,我段天明何德何能?但是你琴、棋、书、画、剑——样样都精通,而我却自愧不如。能与你相识,那已经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缘分,不敢再奢求其它了。”
卫诗竹有些轻微的激动,但是她还是努力的控制住了,道:“难道——要你象爱这个妹妹一样,爱我一回,也是奢求么?”
段天明道:“你知道么?我很怕你爱我的方式。”
卫诗竹惊讶道:“什么?你,你居然怕——怕我?居然怕我爱你——爱你的方式?你说,我错在哪里?”
段天明淡然道:“现在说,还有什么意思?当年我说了好几回,让你改变一下为人处世的态度,你有听吗?你还老说我不听话。”
卫诗竹看看校场上,就只有他们三人。段天明明白今天的情况,他出来的慌乱,没有做交代,显然武娇已经想到,有交代弟子,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不由感激的对她一笑。
卫诗竹自己也知道自己很聪明,但是自己却做不到武娇那么细心,那么为他人着想。——为他人着想,就是付出!“原来付出就是爱的回报!我事事都要争强好胜,但是始终没有胜过一回。”
段天明道:“大家都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我很希望你已经有所改变,不要再对以后的爱人,做苛刻的要求,那并不是真爱。我当年怕你的爱,也就是你的要求太高:拥抱一下要换衣服要洗澡;亲个嘴要洗脸要漱口;说一句话要看诗经读宋词——还不许看别的女孩子——那是我的妻子,我也不能看。”
卫诗竹叫道:“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失败了。我本不该来的,但是我还是来了。我以为你已经失去了妻子,没有了为难,就会对我好一些,哪里知道你根本就不爱我。去爱别的女子,也不爱我,还要怕我。我果然好可怕!”
武娇道:“姐姐,既然十几年的心结已经解开,我希望你不要责怪相公,也诚心的希望你能留下来。”
名满江湖的‘醋辣子’武娇真是变了。在江湖里,经历那么多的挫折后,她变得更成熟了,更懂事了,开始懂得替别人作想了。要是换做以前,她才不会这样呢。
卫诗竹惊讶道:“留下来?你要我留下来?他——”
段天明看武娇一眼,“娇妹——”
武娇道:“天明,姐姐等了你十几年,已经够了!难道你还不明白,一个女人付出青春来爱你,那不是爱么?我自愧不如!”
段天明心头异常矛盾,左右很为难。他知道诗竹等自己等了十几年,付出如花青春,感情非凡。但是武娇,他——
武娇安慰段天明道:“相公,你不必为难,只要姐姐愿意,我——”
卫诗竹一阵脸红,脱口说道:“二女共事一夫!不,怎么,怎么好——”
段天明心下一阵慌乱,道:“娇妹!你——”
武娇道:“姐姐,你觉得怎样?好不好?”
卫诗竹思绪翻腾,十几年来,酸甜苦辣的味儿一起搅拌在心里,是啊!我等他等了那么久,还付出了青春年华,为什么?就是为了爱他,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还要包括她——答应?还是拒绝?爱——就是这样的拿得起放不下。
武娇道:“相公,我们爱你,不是你好英俊,而是爱你胸纳乾坤,锄强扶弱,行侠仗义。”
卫诗竹笑了,“天明,我想明白了,这个世界好事多多,不是只有你一个好汉,我们就做朋友吧!”
段天明哎呀一声,欢喜道:“谢谢你!”
武娇哎呀道:“姐姐,你——”
卫诗竹拉着武娇道:“好妹妹,你很好!但是你也不要失望,我虽然不要便宜段天明,但是我们依然可以做好姐妹。哪天,段天明要是欺负你,你来南海找姐姐,姐姐帮你出气。”
武娇哈哈道:“姐姐,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