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君与玉楼听闻此等大义言语,想不到兵里居然有这等明智之士,一时感叹不已。听得无情居然与满江红发生了内讧,真是一山不能容纳二虎么?在不得要领的时刻,突然看见一个黑影子,在自己面前飞奔而过,丢下一团事物。
玉楼又是一个意外,连忙拾起那团物事,见是一张描绘得很精要的军营布局图。反面居然还有言语:“照图上山,不得有误!”
梁上君一个大胆决定道:“不要管他是何人,相信他,我们就照地图上的红线走。”
玉楼最熟习这个人的手笔,于是笑道:“我知道这个人是谁。”
二人一路上潜伏前进,但见哨岗犹如瞎子一般,果然没有任何阻碍,想必那人已经为他们开通了方便之路。
来到大会场地外边,已经是十五日夜了。大会场里突然放起灿烂的烟花来,许久之后方烟消云散。梁上君看见舒心道:“这时刻刚刚好,赶到大会开始,我们就进去。”
玉楼突然道:“别忙,那边有人来了,我们等等。”拉了梁上君退到大石后边隐避起来,要看个究竟,方有对策。
梁上君抬头,惊讶不小,但见那个‘玉楼’吆喝脚夫,架了几十蹲火炮进了会场里去,犹如到无人境地。难道——
玉楼与梁上君尾随进去——
书接回来,话说真玉楼与假玉楼决斗正激烈。如今谁是谁非,江湖豪杰居然给弄得糊涂了!
梁上君来到天山魔琴、孙瞎子身边,但听天山魔琴轻声道:“我们中毒了,这种毒药无色无味,不知道是何种毒药?如今内力全部消失,实在不敢声张,恐防引起变乱,场面失控。”
梁上君看看欧阳夫人与烈火等,心下震惊不小!听天山魔琴道:“想必他们也不能例外。我们里面一定出了内奸。就是不知道是何人所为?梁前辈,现在我们只有企望你与玉楼支撑大局了。”
梁上君连忙过去,只见李玉娘向他点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大会东道主与大会成员,如今都受制于一种奇特的药物,动弹不得。日防夜防,内奸是哪个?
陆天兰率领姐妹下场,剑在手,好似没有中毒。难道因为她们不是高手,那人狂妄,对姐妹不屑一顾,所以并没有下什么药物?
非也!陆天兰虽然性子豪侠,但是心思缜密!自己的相公是真是假,这还有不清楚的!所以当她发现秘密之后,就在怀疑身边这个‘玉楼’了,但是还不大胆敢确定,只能小心提防,以至未受到药物控制。她在等,等相公回来主持大局,拯救华山!
那人,也就是干净的‘玉楼’,突然后退,吆喝道:“住手!”
玉楼收刀后退,道:“怎么?”
那玉楼哈哈道:“大军围山,你们今天怎么挣扎,也是徒劳。还不给本少爷乖乖伏首称臣,推举本少爷做武林盟主!”
武娇害怕道:“姐姐,大哥怎么啦?”她很担心大哥,因为连日来的变故,给逼疯了。
公孙梦道:“他不是大哥。”
陆天兰道:“一直潜伏在姐姐身边的,这个‘相公’才是有心人乔装的,那人就是吴天虹!”
武娇惊讶道:“她是吴天虹!”
上官小婧恍然道:“难怪!要不是她,我们怎么会中毒!”
陆天兰道:“其实我之前并不知道相公失了踪,被人顶替了。都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他沐浴更衣的时候,穿了女人的内衣在镜前顾影自怜。枉费她小心掩饰,还是被我的察觉了。”
上官小婧道:“她要干什么?”
公孙梦道:“她也要贪图盟主宝座,可惜不自量力!”
陆天兰道:“我们去捉了他,逼他交出解药来。”
上官小婧为难道:“姐姐,我们无法运内力,如何是好?”
陆天兰道:“为今之法,我们就只好学一学孔明,与他来唱一出‘空城计’了。强敌纷至沓来,企望能协助相公一臂之力。”
龙青同样无法运功,只是大姐提议不无道理,情况危殆,不由硬着头皮点头道:“我们这样做,风云大会才不至于烟消云散。”
公孙梦道:“好在‘天罗地网’剑阵,不用内力也能做个花俏把式骗人。”
陆天兰道:“此人狡猾犹如九尾狐狸,我们唱‘空城计’越是逼真越好,小心被她识破端疑。”
玉楼道:“吴天虹,你收手吧!”
那个玉楼哈哈大笑,突然揭开面具,果然是江湖上叫人闻名丧胆的蛇蝎美女,人称‘毒蜈娘娘’的吴天虹。只听她道:“玉楼侄儿,你好幼稚,如今盟主宝座举手可得,你叫我怎么能够放弃。”
陆天兰与姐妹们团团围住吴天虹,举剑作势,道:“吴天虹,如今你不收手,也是由不得你。”
吴天虹惊骇道:“你们没有中毒?我下的可是慢性毒药,三五天才发作,你怎么发现的?”
陆天兰微笑道:“自从满江湖出现假玉楼之后,相公就做了一个决定,真相未明,我们夫妻分房就寝,以防万全。你假扮相公,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差点就给你骗。要不是我突然记起了相公的约定,对你的不明就里,生了疑心,我怎么能逃过一劫?后来,又发现你也无吃醋的嗜好。可要知道相公真的是个醋坛子,每菜要是无醋,他是不喜欢的。”
吴天虹恍然道:“难怪,你做每菜都有放醋,原来——”
陆天兰道:“这是我们夫妻间小秘密,外人何以得知!”
吴天虹仰天哈哈笑道:“就算真是如此,几个丫头没有中毒,也奈何我不得。”
陆天兰道:“是吗?”
吴天虹讥诮道:“你们的本事,还不配与我动手。”
外边又进来一人,“我配与你动手吗?”
吴天虹哎呀一声,脸色苍白如纸,后退几步,“你——枉费我为你效命,你居然想过河拆桥?你——不得好死!”
群雄扭头看去,满江红终于是来了。该来的,还是早来的好。
满江红威猛高大,体型犹如张飞;胡须秀长,美髯犹如关羽。一身盔甲,金光灿烂。手提一柄长刀,却是关羽的刀——却见刀上血迹鲜艳,显然已经大开杀戒了。不知道他杀了谁来,杀了几人?
看到那刀子上的血迹,吴天虹看见了心下害怕,后退,再后退——却是退到了玉楼的背后去了。
玉楼前进一步,“满江红,你好事多为!”
满江红见过假扮的玉楼,还没有会过真玉楼其人,面前这个年轻人,气派果然与众不同!隐隐然还有几分王者风范。“玉楼!”
玉楼道:“正是。”
陆天兰连忙站在相公身边,他们夫妻情深,非同寻常。
妹妹们也站到了姐姐身边,她们的情义,也是非同寻常。
满江红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他们的浩然正气!这股正气,当真是无人敢侵犯。心下连叫:“邪门!邪门!”
欧阳夫人心下一阵咯噔,忍不住问道:“满江红,我妹妹呢?”
满江红轻描淡写的道:“她不听话,已经让我杀了。”杀个把人,在他眼睛里看来,犹如家常便饭一般适意。
欧阳夫人突然瘫痪在席位里,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但是她依然为妹妹心痛非常,暗暗流泪不止。“你要她来杀我?”
满江红道:“是!要命令她杀别人可以,惟独不杀你。”
欧阳夫人道:“妹妹,你好糊涂!”
烈火金凤见到他终于是来了,不由得又是害怕又是激动,个中滋味实在不好消受。她与那人一生大小数十战,每一战都是惊心动魄,每一战都是九死一生。如今情况,实在是犹如末日来临。
梁上君狂饮了宴席上的美酒之后,就过去拦住了满江红的去路,“兄弟,我们好久没有交手了,如今难得重逢,先与老头打一架,再说其他。”
满江红看看李玉娘,看看烈火金凤,看看满场的英雄豪杰,看看梁上君,道,然后道:“义兄!很好!你值得我不惜一战。”
梁上君道:“我们一战而决!”
满江红道:“一战而决!”回头就走。他不敢再看玉楼,他实在是害怕他那一股浩然正气!难道真是仁者才能无敌于天下!
玉楼连忙道:“前辈,把满江红让给晚辈吧。”
梁上君道:“贤侄,这里还需要你主持,你要以大局为重!斗那个人, 还是让老夫去,比较适合。”
玉楼看看现场,确实需要自己来做中心骨。点头道:“前辈,你小心了,对付魔头,须用非常手段,不必讲江湖道义。”
梁上君闻言点头,飞身上山而去。
群雄情绪激动,不知道这两大绝世高手决斗,将是谁胜谁负。
玉楼看了看情形,少树立一个,如吴天虹这样单纯的敌人,也不要让满江红,让蒙古遂了野心。于是道:“吴天虹,满江红残忍好杀,性喜过河拆桥,有他在这里,恐怕你的盟主梦是不能做了。现在给你保命机会,与我们合作,击败满江红,抗拒蒙古铁蹄。”
吴天虹为满江红效命,里应外合,无非是想借助满江红在蒙古的势力,贪图中原盟主宝座的荣耀。如今看来,自己的如意算盘完全落空了。满江红借口杀无情,完全是排除异己。他过河拆无情的桥之后,相信自己的死期已是距离不远也。
玉楼道:“只要你知错能改,解了江湖豪杰的毒。我代表中原同道,对于你过错,既往不咎!”
吴天虹的心思动了,“真的?”
陆天兰道:“相公在江湖上的地位,说话岂能没有分量!”
上官小婧道:“我们要杀你,很容易。要对付满江红与山下蒙古军队,确实有些困难。但是,凭我们在江湖的势力,相信在十天半月之后,要瓦解蒙古铁蹄也非不能。”
玉楼算算时间,应该是援兵到了。他从怀里取出长生殿特制的信号烟花来,燃放引信,突突之后,在夜空炸开,实在灿烂夺目!
吴天虹惊异道:“你干什么——”恍然道:“原来,你们早已计划好了后着,还把我当猴子耍了一遭,当真是诡计深远!”
重围外边,突然升起了长生殿特制的信号烟花,杀声骤然响起,犹如浪涛,四面八方淹扑而至。
吴天虹眼见大势已去,花容失色,后退连连,‘满江红,你不义,休怪我不仁。’最后一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们。”伸手取出一只羊脂玉瓶,拔开塞子来,但闻臭气立刻飘满会场。
欧阳夫人、李玉娘、陆凤仙、天山魔琴、上官堡主、黄氏夫妻等首先连连喷乞,然后个个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