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大力心中连叫好险,面上却是古井不波,依旧客气的道:“林香主有心了,您留步!”回头上马,打马就去。
林立业遥遥的挥手道:“你慢走啊!代兄弟问候帮主啊!”
一人来到林立业的背后,沉声道:“香主,你不敢了?”
林立业阴阴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好好的享福呢,却被你们拉了一把,差点就下水了。”突然掌击落在那人的百会穴,“世人都知道我是精明干练的人,唯独你以为我是瓜娃子,游说老子与史德开造反,还要玩弄老子于鼓掌之间。”
那人万料不到他说翻脸就翻脸,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不由脸部扭曲,一阵红一阵白的变化,万分的痛楚的道:“你——好狠毒——”
林立业冷笑道:“你是长江帮派来的吧!长江帮也不是个好鸟,勾结美女会,欺负了我鸳鸯帮,末了还要打着仁义道德的旗帜,欺世盗名!可恶至极!”
那人就这样的死了,死的也太不值得了嘛!调拨离间的事情都还没有调理好,好戏还没有开罗呢?人就这样的死了,枉费了他自认为够精明,但是,谁叫他要来与精明人为伍呢?
林立业道:“刚才的变数已经很明朗了,是精明人,你早就有所发觉的,本应该逃走的,可是你把精明用过头了,还以为我真糊涂着。你这个样子做事,反而不好,可是精明人大忌讳啊!我都是自认为是精明人,能容忍身边还有一个更精明的人么?”
风在吹,叶在飘,黄昏已逝,朦胧的黑夜里,林立业用帕子擦拭了手上的血迹,丢在地上,道:“来人,收拾一下这个人的尸体。你们看好了门户,本香主要出去办一件事”不见他作势,人已如鸟投林,眨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许久,几个弟子这才冲过来收拾那倒霉的死鬼,有人不由埋怨他道:“你娃儿,简直是活该,送上门去找死,有你这样的聪明,我想全江湖都要笑了。”
话说费大力离开执法香堂之后,一路飞马赶回蓉城总舵。一夜过去,天明时刻,正当他急心火燎的打马穿过一片森林的时候,却遭遇了暗箭的突然袭击,亏得他拥有一身好本领,千钧一发,避过了这叫人骇出一身冷汗的危险。
“站住,哪里跑?”“龟儿子,跑了你们,老子岂不是要遭殃了?”“你们还跑,兄弟真要不认得你们以往相待的情谊,下辣手了。”“先人板板!真是还有不要命的。”
费大力又听得嗖嗖的两箭激射,扑扑击中一物之后,就听一人哎哟叫唤,然后咕咚滚落下马。
“小六子,你怎么啦?”有个人惊慌的呼喊,“没事吧?”
“王大爷,你们快走,我死不了。”
“放开我,我要回去救小六子。”“我不许你回去。”“我们如果回去,小六子的心意就白费了。”
“李大爷、张婆婆,你们不要管我,快拉了王大爷去总舵报信,史德开与向周全叛乱,情况十分的危急,一定要帮主须得早做防备才好,否则我们鸳鸯帮就完了。”
费大力回头看去,哦,他们不是为自己来的。
“过路的,你走吧!我们也不来为难你。”一人在马上遥遥的叫嚣道:“鸳鸯帮追逃兵,我们奉命行事,你不要多事,以免自找麻烦。”他显然是见识过费大力刚刚避箭的身手了,颇为不弱,是个狠角儿,他精明得很,没有把握应付的人物,自不敢节外生枝。
费大力遥遥发话道:“好说!好说!几位爷请自便”
但见林子里出来三位老人,还有一个妇女携带着两个小男孩,步伐混乱,闹嚷嚷的一片,行走极为艰难。一个老人好似带头的,恶狠狠道:“刚刚才逃出狼窝,我们岂能再回去?可惜了小六子,为了掩护我们,受了贼子的暗算,不知道眼下怎样了,伤势如何?”
费大力心下愤愤,遇见如此可恶的事故,如何教他忍心的袖手旁观?况且,才在林立业那里受了刺激,正愁没处发泄,你到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话老人看见了费大力一人一马的挡在道路上,先是吃惊,再是欢喜,“你不是费大力费香主吗?”
妇女欢喜的激动的道:“费香主,救命啊!救救小六子吧!”
费大力一挥手,道:“这里既然有我在,你们就先走,回总舵去报信,说我费大力不辱使命。”
另一个老人感激道:“多谢啦!我们这就走。”
老婆婆担心道:“追我们的是向周全的人,费香主,你可得当心啊!”
费大力道:“婆婆有心了,区区几个兵,费大力自信还能应付。你们若再不走,耽搁得迟了,等向周全本人到来时,我们就麻烦了。”
几人一时不语,匆匆的离去,不再作任何犹豫,心下显然很是信任费大力。
费大力下马,来到那几骑追兵面前,那领头的要待客气一番,哪料他此时心情欠佳,压根儿就不顾什么礼节了,招呼也不打了,闷头闷脑的就是一阵狂风暴雨的袭击,真个人犹如猛虎下山,打得是痛快淋漓,大呼过瘾!“过瘾!过瘾!哈哈!”
被费大力袭击落马,东倒西歪的伤兵,嚎叫不已,一时之间,个个不明白,这是招惹谁了?
费大力喝诉道:“都是自家兄,你们却要自相残杀。今儿个,遇见费大力在此,岂能便宜了你们?不给你们一些记性,今后鸳鸯帮如何在江湖上混啊!”
“费大力?费香主!”这几个理亏的人立时省起,能在这里遇见此人,那就只好自认倒霉吧!
费大力心情立时大好,笑道:“认得我了?还不快滚!要我打断你们的狗腿吗?”
领头的汉子立时跳起,虽然疼痛难当,却是也知道保命要紧。连忙与那几位汉子相互扶持,到得马前,准备上马。
“把马留下!”费大力道:“你们走路回去。”
几人虽然不甘心,但是碍于眼前情势所逼,无可奈何,只得弃马,艰难而去。
费大力哈哈大笑,道:“你们记住了,麻烦转告向周全,如果他再出干与本帮不利,残害兄弟的事,费大力宁可性命不要了,也要与他力拒到底。”管他们听不见听得见,自顾牵了马匹过来。
“费香主,救——命!”草丛里一人正痛苦的扭曲着呢。
费大力啊呀一声,连忙把他扶将起来,只见这人右小腿中箭,左手臂中箭,伤势不轻。“小六子,小六子,你还好吧?要坚持住啊,我带你去找大夫。”
“小兄弟伤得不轻啊!”一人突然道:“得赶快医治,晚了时刻,他的手脚都得废了。”
费大力大吃一惊,立时抬头,只见眼前大汉年纪不惑,背着一把黑色的三尺大刀。这人身材魁梧,一身青布衣衫洗得灰白。来人几时到的?自己怎地丁点都未知觉,才打跑了几个喽罗而已,就太过于得意忘形了,简直愚蠢!如果是强敌,自己岂不是任人宰割?一时无话可说。
来人由衷的称赞道:“费香主,你做得不错,老夫很佩服你的侠义行径呢!”只见他一边说话,一边以纯熟手法,动作极是麻利的为小六子拔箭疗伤。
费大力一时惊疑不定,却也不听到小六子痛楚的声音,原来已被来人以高明的手法点住了他的手少阴三焦经脉以及大腿血海、阴包等穴道,以止痛流血。
小六子感谢道:“大侠救命之恩,弟子感谢了。”
费大力扶起小六子,向来人行礼道:“多谢大侠救治弊帮兄弟,敢问大侠姓名?”
来人微微一笑,摸摸胡须,叹道:“又有几日没有剃胡须了,你可是长得真快啊!怕又得被兰兰数说一通了。”拍拍费大力的肩膀,“兄弟,我是玉楼,别大侠大侠的叫。你是热血男儿,我最佩服你这样的热血行径了。豪爽一点,别跟我客气。”
费大力先时忘形得意,忽略了危机,还有理由,现在他本来高度注意了的,却依然没有躲避过来人的拍肩膀,不由惊愧!当知道天外有天,自己不过是萤火,敢同日月争辉?听闻来人自报姓名,立时惊喜道:“玉楼!费大力有眼不识泰山!恕罪!恕罪!”
玉楼道:“客气!客气!”
你道玉楼来这里单单是为了救小六子吗?非也,他乃是接到长生殿巴蜀驿站传过来的信息,黄河帮霸占了长生殿管辖的华山黄河渡,他这是打算前去支援公孙梦与黄河帮的邀约,协同谈判这一件重要事情。在驿站上,他已飞鸽传书告知长生殿华山本部,黄河帮要坚持霸占我华山黄河渡,我们长生殿就撤回留在黄河帮内行医的一名大夫,并且停止提供一切治疗水病的药物,看她们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