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太宰治还将头埋在我的胸口,发出的声音也是闷闷的,但身体却完全没有行动。
“所以,我们现在……”我轻轻挣扎,试图脱离出他的拥抱.
“你就这么想逃离我嘛……”太宰治终于将头拔了出来,还故意弯下了腰,带着幽怨的眼神仰视着我。
“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吧?快点解决问题才是正事,话说回来……你在这里呆这么久不会有什么影响吗?侦探社那边,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谁知道呢……”
太宰治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回答,我本来想发火让他好好说话的,但随即意识到他并没有任何想跟我认真交流的打算。我看到他直起身子,松开我的胳膊,径直向前走去,嘴里还哼着小曲,然后走到了酒柜面前,拿起了一瓶红酒,直接打开盖子喝了起来,之后很夸张地皱起眉头,将入口的酒吐出来之后还伸了伸舌头,“真难喝……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会喜欢这种东西呢,除非脑子有病,你说对吧,于一?”
“太宰……”我有些欲哭无泪。
“别露出那样沉重的表情了,来喝一杯嘛,说不定到最后什么事情都会解决的~虽然这种酒也很难喝就是了——”
我叹了口气,坐到了一旁带有不知名状花纹的紫檀木椅子上,上面还有不规则的凹槽。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可不记得这里有什么酒柜”,然后我顺手摸了摸屁股下面的椅子,“还有这把椅子也是“。
不知道是不是和檀木的材质有关,手触摸上去时我只觉得异常冰冷,所以很快就收回了手。
“啊你说这个啊……”太宰治虽然已经放弃品尝那瓶酒了,但并没有放弃糟践它。此时他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找到了一个高脚杯,将红酒倒进去后又全部洒在地上,地上的酒以一种很诡异的速度被快速蒸发了,然后他观察着它们“消失”时的形态和残留在地上的红酒渍,顺便抽出空来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说过了吗?这里是‘梦境’欸,梦里肯定什么都有啊——而且难道于一不记得了吗?关于你现在正在坐的檀木椅子,是之前处理完案件后路过一家家具店时你说想要的——”说这些话时,太宰治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地面,他仍在不停倒酒,仍在观察着它们蒸发时的样子。
不过我还真不记得了,关于这把椅子的事情,或许只是某天一时兴起脱口而出的话罢了。
“哦~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个酒柜的出现也是一种愿望的体现?换句话说,你惦记中也的酒很久了?”
我笑看向他,但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目光对视,他依旧低头盯着地面,于是我也跟着他的角度向地面看去。
那地面上竟然凭空开了一个大洞,倒在地上的酒呈螺旋状被吸收了进去,打个不恰当的比喻的话……嗯,很像是抽水马桶。
本来这景象也算是很壮观了,但或许是最近见证了太多奇异的事情,此刻我连惊讶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呆呆直视着那个黑洞。
“真过分……”
太宰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恍惚间我觉得那像是天外之音,要不是看到他的嘴还在张张合合,我真要以为不是他的本体,而是什么意念一类的东西在发声。
我没有接他的话,他便继续自言自语:“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东西呢,那家伙的品味有够特殊的,反正我是欣赏不来——”说完他还夸张地摆起厌恶的表情,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而后又专门补充了一句:“我是害怕于一想家,所以才专门把这个东西弄来的,结果呢,于一居然完全不领情,还要当面羞辱我……”
他甚至掩面哭泣了起来。
完全不想理会他戏精上身的样子,也假装看不见他透过指缝观察着我的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我只是依旧低头看着地上那个螺旋状的洞。
“你也发现了吧,这个洞在慢慢变大,估计很快就要将整间屋子……或者说,整个世界都要吞噬了吧……”
太宰突然开口,他现在倒是不装了,而是端坐好,略微有些严肃地看向我。
“嗯,是啊……”我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脚底下的那一块瓷砖,忽然眼前一亮——至少当时我认为自己的表情应该是那样的,对面的太宰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预感,下意识般地往后一退。
“呐,太宰,你说这个‘世界’里想要什么都可以实现对吧?”
“嗯……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但是……”
“那把中也叫过来吧!我好久没有见他了,而且……我也想和他做最后的道别……所以……”
“真是的,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所以才一直不想告诉你真相的,结果最后果然还是变成这样了!”
他又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来,再次用手指捂住脸,如果这次能换一个套路的话,我可能还愿意假装相信他一下。
“其实这个世界是为于一而创建的,所以一切由你说了算。”
不知道是不是装的,他这次的声音直接染上了哭腔。
“那要怎么做?”
或许是发觉到我没有安慰他的架势,他也干脆不装了,抬起头来,果然不出我所料,一滴眼泪都没有。
“……就像你的异能一样啊。‘心中所想,皆成现实’。”
我还没来得及问清具体操作方法,眼前突然好像有一道光闪过,我看见了那个让我想念已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