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披上衣服,“我待会儿有个朋友要见,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许凌云想了一下,摇摇头,“不了,我有点儿累,你自己去吧。”林染点点头,他走出大门,许凌云目送着他离开。
收给好衣服,她披上披风,转念一想,既然来都来了,不去走走岂不是有些可惜?于是许凌云也出了门。这是她第一次来杭州,走在街上,出了白府后门便是最热闹的地方,许凌云慢慢的熟悉着杭州的模样。
街上酒楼闹着这般那般,朱红的绫罗绸缎长长地垂下,许凌云眯起眼遮住阳光向远处望去。她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苏轼等诗人都喜欢到杭州来玩。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远远的一片,是碧蓝的西湖,有不少人都在湖上泛舟。凌云掂了掂钱袋,向湖边走去。
西湖分为十处景观,分别是最常见的说法是苏堤春晓、曲院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
许凌云记得,在2007年杭州西博会开幕式晚会上,宣布了三评西湖十景的结果,即灵隐禅踪、六和听涛、岳墓栖霞、湖滨晴雨、钱祠表忠、万松书缘、杨堤景行(xínɡ)、三台云水、梅坞春早、北街梦寻。现在的西湖更加原始一些,没有以前那么规模化。
“阿伯,我要租一条船。”许凌云走近,朝坐在桥边的老翁说道,“姑娘,你一个人吗?”
“嗯。我就租一小会儿,不碍事的。”
“要不你再找个人吧,一个人划船多少有些危险。而且你还是姑娘家,还是谨慎点吧。”那老叟说话做事倒是耿直细心,没有什么坏心肠的。
只是她本就是瞒着林染自己出来的,也找不到人来一起了。“阿伯,我是外地的,今天第一次来,找不到人了。”许凌云解释道,“那行吧,小心点儿。”他递给许凌云一张票,她把钱付给老人,往前走,准备乘船。
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退回去,“阿伯,你知道哪里有卖酒的吗?我想喝点小酒。”许凌云不好意思地笑笑,倒是对有没有酒不抱希望。
老人咧嘴笑了,“姑娘,你这算是问对人了。老朽这儿,就有,你看。”他拎起酒壶在许凌云眼前晃晃,许凌云认得,这种酒是杭州最好卖的。,
“这可是最正宗的,西子酿,今年才从湖里捞出来的,可香了!”老人热情的向许凌云推荐,许凌云看了之后不由得也心动了。
“老人家,这个酒多少钱?”
老人挥挥手,“不用,我送你了,你这女娃儿长得秀气文静的,那么好看,伯伯不收你钱。”许凌云不禁被他这老头的话逗笑了。她提起壶,“阿伯,这酒你是在哪里买的呀?”
许凌云心想要是这酒好喝的话,来年也到这里来买酒。
老头想了想,往白府的方向指了指,“就在那附近买的,还有其他口味的酒。姑娘你要是喜欢,那里的酒很多。”
许凌云扶额,看到白府就头痛,不过庆幸的是这次来没有碰见白清,倘若碰见了倒是更加尴尬。
说实话,杭州的美与别从果真是不同,她献躺在船里,须手摘了一片荷叶遮着脸,晃悠悠地在湖中心睡着大觉。
迷迷糊糊间,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也在湖上睡着大觉,结果好巧不巧,许轩就来杀了一马回马枪。
过了许久,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有人在喊她,“你跑到杭州来就是为了来喝酒的?”一个冷冷的嗓音在身后穿过,许凌云一个激灵,一只手揭过盖在她头上的荷叶。睁眼一看竟然是许轩,当时她离开青城山时就只给许赶留了封信,只说了是和林染去游山玩水,没想到他还是找来了,速度还这么快。果然是“飞毛腿”啊!
“对啊,也不全是,你看”,许凌云挥着叶子,“还能睡觉呢,可惜了”许凌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哎呀,前几天我和林染还去吃了酱鸭子呢。你要是早凡天来就好了。”她看着许轩便笑了,笑的许轩都有些促狭了。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不仅喝酒,还自己跑出来喝酒划船。你昨不去钱庄玩呢?”听完许轩这样讲,许凌云只是很无奈地撇撇嘴,“哎呀要是我是男子,早就去了,只可惜呀,我是女的。你要是方便,许兄”许凌云凑近许轩,“什么时候带我也一块去吧!”
许轩现在觉得当时林染说的那句话不错:“千万不要让许凌云和林子妍一起玩,要不然她们会把天都给掀翻掉了。”
许轩很不服气,“你!“他被她气得脸都红了,“你跟我回去。前天你跟我怎么说的,不是答应了我和白家保持一定距离吗?怎么现在又到杭州来了?”
许凌云甩开他的手,烦躁的说:“那不一样,我来这里是因为要帮林染办事,又不是为了来找白清的。你问我为什么不回去,这的生活好不惬意,为何要回?”
许轩犹豫了片刻,已决定说:“不行,林染呢?我都还没找他算账呢。”
许轩拽着她不撒手,“你找他有什么用?我不回去,你还不是没办法。”她一屁股坐在船沿上,压根不看许轩脸色是有多么难看。
“那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呆在这儿。”许轩被她折磨地无奈,“我,我有事情要做。我要林染帮找些东西。”许凌云先前就已经和许轩解释过了,但是现在还要再解释一次。
“找什么,我帮你一起找。”许凌云欲哭无泪,“不是,大哥,我是真的有东西要帮他找。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讲。”
凌云假装叹了口气,“哎,其实,不瞒你说,林染,他,他有喜欢的人,要我帮忙撮合。”许轩被她这副样子都给气笑了,“编,你继续编,林染要是知道你拿他当挡箭牌,还用这种理由,他不杀了你才怪。”
凌云被他弄的没辙,“那你告诉我一个我回去的理由!”
“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父亲要好好庆祝一番,白家的人也会来。他们会派几个人来父亲的私墅听学,也商讨一下其他的事情。”许轩蹲下来安安好好说着。
白家?许凌云心漏跳了一拍,就是说,可以见到?等等,不太对劲。
思量片刻,她收起脾气,冷静下来,“好吧,我跟你回去。但是,你要给我买酒喝。”许凌云恋恋不舍地望着喝光的酒瓶。
许轩帮她把披风捡起来,又拍拍泥土,“你要是觉得这酒好喝,我给你多买几坛,回去存着。”他拿起酒壶,看了眼名字“我总回去总得给林染说一声吧。”“不用了,我已经给林染说过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船夫缓缓地把船划到岸边,“就是刚刚他出去见朋友啊,那个朋友就是我。然后他说,你在这儿。”
“你们派人跟踪我?”
“走吧,”许轩轻声说道。水路许凌云走的颇为难受,每次乘船一久她都会晕,江边渔大似萤火般在夜空中飞舞。江心的一点红光正是她们的船。
“大哥,你说的白家会派人来听学是多久?”“大约就是你生日前后吧。”
她失落地叹了叹,“哦,那还是没多久了。他们是不是待不了多久就要回去?”夜中许凌云取下耳环,精致的石榴花上缀的雕的栩栩如生,不知怎地她脑袋里竟浮现出白清的影子。
想起第一次他们两个相见时他穿墨绿暗纹的立领袍,她头一次在心里觉得一个男生像栀子花,那种她极喜欢的花。
“你问这个干嘛?怎么?”许轩问,“我只是说,人太多不清净,特别吵。”凌云赶忙解释。
“凌云?”
“嗯?”
“你有喜欢的人吗?”许轩很突兀的,就问了。
“你为什么这样问?”
“嗯,你要是有喜欢的,你告诉我,”他凑近凌云耳边悄悄说,“我帮你追他。”
听到这里凌云笑出声来,
“好,”
“现在呢?”许轩问,“没有”凌云摇摇头。
她想,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第二日太阳早早地便出来了,透过窗纱照进房间。房内她早早起来下船买了芭蕉叶配着红叶花,插在瓷瓶里。今日她在市集买了一条裙衫,青绿色的暗纹压着渐变红的小碎花,花哨却又不失俏皮,连许轩的侍从都夸这条裙子,她本就不矮,放在人群中也是立刻能找到的,眉眼不是明艳夺目但是刚刚好压住她的气质。“哥,我是不是挺好看的?”许凌云插着瓶里的花,一边问站在旁边的许轩。”“是啊,你不止是有一点儿好看,你是从小好看到大的。”
凌云向来是服气他夸人的能力,“嗯,毕竟我哥那好看的。”“嗯,对。”
许轩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