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他们在小巷里对视着,时不时呼啸而过的车辆,会带来一束光。闪过他们的脸庞,嘉德罗斯就比格瑞矮了那么个点,但是气势上完全不输给他。
嘉德罗斯咬着牙,鎏金色的眸子中满是愤怒,他想揍格瑞。实际上他也这么说出来了,“我想揍你!”
六年前。。。
炎热的夏天中,唯有时不时吹来的微风能微微消暑。A班的电扇飞速运转着,同时还“咯吱咯吱”的响着,听上去倒是有些吓人。班里坐了一堆才刚18岁的少年少女,他们脑门上或多或少地挂着一两颗汗珠,右手拿着笔,左手压着本子。脑子飞快的转着企图把本子上的习题解出来,却都不愿意伸出手擦擦汗,生怕自己的思维一下被打断。
在这么一个班里,嘉德罗斯像个异类。他把头埋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着,似乎周围的一切与他无关,不是说他不聪明。而是他聪明过了头,他不屑于听任何课,却总能保持着年级第一的宝座。他可以说是全年级羡慕的对象,当然也有讨厌他的,大家都在为自己的青春奋斗着,他却是过得最轻松的,家境也好的不行。
嘉德罗斯是跳级生,比A班的各位都小了三岁,没错,他才15岁。是应该上初三的年纪,却凭靠着自己优异的天赋,在小学连跳三级,直杀高三。
别人都以为格瑞是最讨厌嘉德罗斯的人,嘉德罗斯这个人自大,狂妄,家世也好。格瑞常年居于第二,家境一般,话也很少,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两个都一样骄傲的人,却有一个常被压着,总会有人觉得格瑞不爽家嘉德罗斯。其实还真不是这样。
格瑞一点也不讨厌他,甚至可以说喜欢(?)格瑞在初三那年就认识嘉德罗斯了,那个原本应该安安分分待在六年级的少年,拽里拽气的背着包,嘴里却叼着根糖,漫不经心的做着自我介绍。
他转了转脚跟,班主任没注意他,任由着他做小动作。随后将棒棒糖拿出来,黄的,看上去应该是菠萝味的。声音有着还属于孩童的青稚“嘉德罗斯,男的。”格瑞这才发觉到新来的同学头发有点长,给他这么个介绍,还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板着张脸,全班上下也就他旁边没人,看来他要多个新同桌了。
果不其然的安排中,嘉德罗斯成了他的同桌。男孩慢慢吞吞的走了过来,嘴里还叼着那根糖,时不时的咬一下。一到座位就直接把书包塞到抽屉里,也不拿书,脱下外套就扔桌上,最后自个儿趴桌上睡了。老师倒也没管,少年睡得挺熟。连糖棍儿都没丢,还叼在嘴里梦到了什么似的,时不时咬几下。格瑞是打心底佩服这种睡姿的。
“……”格瑞戳了他两下,少年不满地嘟囔了两声。随后懒懒地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问“怎么了?”语气瓮声瓮气的,还带着点鼻音看来是睡得不错了。
〔20.4.11〕
格瑞叫醒嘉德罗斯后,见到了这个仿佛一身刺的少年最无辜的一面。原本还被他叼着的棒棒糖再醒来的时候,滑落在桌上,那眼神中仿佛有着水雾,表情与声音中都带着一丝委屈的感觉。格瑞突然感觉自己不该叫醒他。
“放学了……”格瑞装作不经意地扭过头整理书包,仿佛刚刚偷看少年的人不是他一般。初三一整年他们的关系也就一直保持在,早上的一声问好与放学时的再见了。整整一个初三,格瑞每天都会叫醒嘉德罗斯两次,中午放学一次,晚上放学一次。
初三的时候,正值狂妄青春的少年们下课总要打闹一番,但他们都会不约而同的远离教室。因为在教室里,只要格瑞觉得你吵了,就会直勾勾的盯着你,那能力直接能让你起一层鸡皮疙瘩。同学也倒没觉得有什么,格瑞成绩好,他那副举动也只是因为打扰到他罢了。可格瑞真实的想法只不过是“不能打扰到嘉德罗斯休息。”
高一他们就不在一个班了,格瑞的同桌换成了一个女生。女孩个子高挑,开朗的很总是主动找格瑞聊天。格瑞不喜欢与人交流,却也不会不给人面子,多少会回个一声。
上了高一的嘉德罗斯仿佛长大了许多,上课还是一样的睡觉,却再也没听说过他叼着糖睡觉了。讲真的,对于嘉德罗斯的传言莫名其妙的就少了,那个活在传说中的少年,仿佛消失不见。只有稳居在第一位的那个名字,才让格瑞明白他还在这个学校里,他没有离开。
格瑞在高一时期,第一次见嘉德罗斯,是在一天午休的大课间。少年安安分分地穿着校服,因为年龄的问题,他这时才一米五,而格瑞已经长到一米七了。在格瑞面前,他还真像个小孩子,少年明显的胖了,原本尖尖的下巴已经消失不见,却不胖的离谱。倒显得他是个包子脸又可爱了几分。
“不许谈恋爱。”又是这种盛气凌人的语气,嘉德罗斯人缘不好,跟这有很大的关系。嘉德罗斯从出生到现在,过的都是富家少爷的生活。再加上是个天才少年,在学校里也是被老师捧在手心里的。有时候生活的环境还真就和那个人有很大的关系,嘉德罗斯无疑是上位者,周围的环境早就让他忘了什么叫做谦卑。
就他所受到的教育而言,就是“实力才是一切。”格瑞好歹跟他做了一年同桌,加上自身有意了解他,自然是知道这语气并非对个人的针对,而是他对人一贯的态度。
“没有谈……”原本在周围看戏的同学巴不得他们赶紧吵起来,却没想到年级第二的格瑞居然还放下身段解释?而且语气中怎么有那么一丝讨好?
嘉德罗斯明显是得意极了,讲起来年纪小就是年纪小,一点也不学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他现在愉悦地微仰着头,半眯着眼看着格瑞,格瑞也看着他,他的头发又长了一些,似乎是懒得去剪了。莫名其妙的总感觉他像是一只成功配偶的公猫,得意洋洋地。
“最近不吃糖了?”格瑞想到自己听到的传言,问了一句。
“哈?”嘉德罗斯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低下头,偷偷摸摸的转了下脚跟说“忘了我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干脆就懒得买。”他哪里会不知道?世界上总不会有人忘了自己的喜好,但他就是想试探,试探格瑞还记不记得自己的习惯。现在的他简直就像是偷了腥的猫,心虚的很,却又急切的想要得到快乐。
格瑞听到这话后,低笑了一声。随后从兜里掏出根糖,塞到他口袋里。嘉德罗斯有点矮,他还特意弯下了腰。那一瞬间嘉德罗斯感觉掉到了奶罐子里,鼻息之间全是奶味,有点腻却又很香。他愣是没反应过来,等人都走好远后,才傻乎乎的从口袋里掏出糖,黄色的糖纸,包裹着糖,很明显是菠萝味的。
〔20.04.11〕
后来他们在见是高二分班的时候,嘉德罗斯跟以往一样狂妄自大。黄色的书包上多少点缀着黑色的星星,就连书包拉链都是星星形状的,嘉德罗斯是得要多喜欢星星阿……
自我介绍的时候,嘉德罗斯又习惯性的脚跟踩着地板,脚尖上扬,转起了脚。格瑞看到他的动作不禁叹了一口气,他又在紧张了。是了,他在紧张,嘉德罗斯天生就像自己当为王。但他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孩子,紧张什么的还是很正常,只是他的那一份骄傲,又不允许他将紧张展现出来,于是嘉德罗斯就靠这种细微的动作宣泄自己紧张的情绪。
“拿出来。”格瑞不负众望的又和嘉德罗斯成为了同桌,嘉德罗斯还在愣神当中格瑞就已经不客气的朝着他外套上的口袋袭去。低头的时候却又发现,在口袋边料中间居然还有一颗黑色的星星,不仅苦笑心中感叹一句果然是个孩子。
随后毫不留情地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红色小盒子,是烟。那个是雷德给他的,被他看到了?还是说只是直觉?如果只是单纯的直觉那他的猜测未免太准确了些。于是在格瑞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嘉德罗斯就脑补出了一大堆东西,事实上说是金告诉他的。
上课之前。。。
“格瑞!你是不知道!那个自大狂居然拿烟,我就知道他是黑暗分子,但是他居然让他手下拿烟给他!果然不是好人!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金滔滔不绝的吐槽着,格瑞颇有无奈的捏了捏也眉心,叹了一口气。
现在。。。
“小小年纪不学好?嗯?”格瑞看了看那包烟,还没开封。但还是问了一句,一想到那个原本充满着菠萝香味的口腔曾经被烟味给侵略过,格瑞就有种莫名想亲吻他的冲动。
牛奶的气息向嘉德罗斯跑去,嘉德罗斯表面一本正经耳根子却红透了,他的大部分耳朵被头发挡住,露出了那么尖尖的一截。
“走开。”嘉德罗斯的声音嗡嗡的,仿佛塞住了鼻子,声音中仿佛有说不完的委屈。
“别这样说话,你这样说我就想吻你了。”
坐在前排的男生感觉背后一凉,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这两位大神是在恋爱吗?能不能不要在教室里打情骂俏?他想安稳的度过两个学年啊!刚想偷偷溜走他就感觉到格瑞的是现在他身上移动,呜呜呜……他不走还不行吗?他保证做好一堵肉墙,不让别人看到的!呜呜呜,大神别看了,你继续调情吧!
〔20.04.19〕
时间线又转回高三!高三的嘉德罗斯长高了那么一丢丢,上课睡觉的习惯还一直保留着。不过当时没有了以前那几份幼稚,至少不在叼着糖睡觉了,甚至是不学好的抽起了烟。格瑞对这一点很烦恼,他家的小孩怎么就学起了坏呢?
这天,嘉德罗斯一如既往的躲在厕所准备抽烟,讲真的不愧是逼格比的上贵族高中的市一中,厕所都是干净无异味。甚至还点着淼淼熏香。烟盒才刚掏出来,格瑞就进了卫生间,嘉德罗斯惊讶的挑了挑眉,晚自习能这么光明正大过来的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不过格瑞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没收他的烟盒,而是不慌不忙的解开了拉链,放起了水。嘉德罗斯甚至忘了点烟,不可置信的看着格瑞的玩—意,这也too big了……
还默默地底下头看看自己的裤子,好像比他big了不止一点。呸呸呸!他还小呢,以后肯定会比他big的!不对,这是在想什么啊,嘉德罗斯你还能在污一点嘛!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格瑞已经洗好了手,走了过来,没收了他的烟,随后不慌不忙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细长的手指死慢悠悠的扯开包装,直接塞进他的嘴里。
嘉德罗斯有些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却又下意识的嚼了嚼嘴里的糖,又是菠萝味道的。明明他喜欢的应该是牛奶,怎么带着菠萝味的糖?他也懒得问,这应该是个人爱好?
“下个星期你要去参加比赛。”
“不要!”嘉德罗斯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学校总是有事没事搞这种活动。是闲的慌嘛。
“哦,那我一个人去好了。”格瑞到也不介意他拒绝了的事,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回了教室。
什!你要去?那怎么不早说。嘉德罗斯心里五颜六色的,骨子里的那份狂妄却不会让他主动向格瑞妥协。
第二天,嘉德罗斯突然就想起个大早,学校刚开门三十分钟就到了,这个时候格瑞已经进去了,手上是一本厚厚的书,看样子应该是资料。眼睛底下是一层厚厚的黑眼圈,昨天定然是没有睡好了,他看上去有点疲劳。
“来了?”格瑞捏了捏眉头,倒没有多惊讶。嘉德罗斯一向如此随心所欲,会来这么早也不奇怪,如果他每天都本本分分地按一定的习惯来那才怪了。
“嗯,很累?”
“嗯,两个人的工作成了一个人的。”
“……”嘉德罗斯不说话,脸却红透了,这个家伙在故意逗他吧。班里就他们两个人,安静的不成样子。
〔20.05.21〕
未更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