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解雨臣!你发什么疯!她已经不在了,你还要让她死后也不得安生吗?放手吧,让她……入土为安。”
“解雨臣!你给我听好了,她是替你挡了那条蛇!你这条命,是她护下来的,所有人都可以死在这儿,但你必须活着出去!”
解雨臣猛然惊醒,眼前是无尽的黑暗。解雨臣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他伸出手,打开了床头的那盏小台灯。瞬间,暖黄色的光亮起,驱散了周身的黑暗。又梦到她了,又梦到,她死的时候了。
解雨臣苦笑,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木盒,打开,柔软的锦缎上,放着一封信和一只毛笔。毛笔是玉雕成的,笔身上还有“医者仁心”四个用正楷篆刻的小字。解雨臣摩挲着触手生温的玉笔,仿佛在抚摸她光滑的脸颊一样。
解雨臣阿清……
解雨臣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对不起,没把你带回来,让你一个人留在那么荒凉的地方,对不起,我还没来得及回应你的感情……
思绪翻飞,一不小心又回到了她离开自己的那天。他像是魔怔了一样,即使怀里的她身子已经慢慢变凉,他还是固执的认为她没有死,怎样都不肯撒手,满脑子都是她死前最后的那句“我喜欢你。”
他解雨臣人生二十五载,从未有过如此后悔的事,不仅让她误以为自己讨厌她,还让她为自己而死。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答应娶她过门的……
解雨臣轻轻放下那只笔,转而拿起那封信。或许,那不能称之为是一封信了,而是一份,三月为期的承诺。只可惜,能兑换这个承诺的人,已经不在了。
解雨臣把字据珍而重之的收好,发现自己已经毫无睡意了。他披衣下床,把木盒放进博古架最下面的柜子里,推门走了出去。月光静静洒下,院子里一片静谧。
解雨臣漫无目的的走着,心烦意乱,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自己平时唱戏的戏台前。
以前也不是没有失眠过,但从未觉得有这么孤独,连个陪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余生漫漫,难道,真的只能在回忆里相见了吗?解雨臣在戏台边枯坐了半宿,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太亮了。
霍秀秀可能是有事,一大早就跑来找解雨臣:
霍秀秀小花哥哥!
解雨臣猛然回神:
解雨臣……秀秀?怎么了吗?
霍秀秀小花哥哥,你脸色不太好,是病了吗?
解雨臣……没有,昨晚没休息好罢了。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霍秀秀我……
霍秀秀迟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开口。但解雨臣对她的来意却心知肚明。原因无它,只不过是他向霍老太太提出要解除婚约,秀秀知道了而已。
他对秀秀没有其它的非分之想,只是个从小疼到大的妹妹而已。以前无所谓,有没有这个婚约,对他影响都不大,但现在不行了。解雨臣笑了笑,只有把与霍家的婚约断的一干二净,才能名正言顺的,把徐婉清的名字写进族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