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浮尸：四
“所长，您没事吧。”处理完街上的乱事后，荀黎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医院。
汪韶涵躺在病床上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精壮的腱子肉。左肩缠着厚厚的纱布绕着身前一圈，肩胛骨位置赫然可见红色一片。
“能有啥事，”汪韶涵点起一支烟，“干缉毒警的，身上不挨上两枪都不算合格。以前抓毒贩的时候，就是中了弹也得扑上去把毒贩子擒住。现在年纪大了，没以前利索了。”
“您这可不是小伤，”荀黎从他手中夺走了烟，踩灭后扔进垃圾桶里，“我问过医生了，子弹差点就打进胸腔里了，让你这几天好好养伤，别再抽烟了。”
汪韶涵脸上骤然多了几分悲惋，缓缓躺下身子，望着窗外。
“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羊城本地人，27岁，吸了四年了。吸得家破人亡，现在又干起了贩毒的勾当。”
“以贩养吸，都是常用的手段了。”汪韶涵喃喃道，“羊城真的太平太久了，有一个贩毒的就说明有至少两个吸毒的。让人查吧，这头浮尸案还没点头绪，又冒出一群吸毒佬，真是晦气。”
荀黎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您先歇着吧，案子我带人先查，随时向您汇报。”
“嗯。”汪韶涵看着荀黎，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
回到警局，死者的身份已经有了眉目了。“田中生，23岁，是一家报刊的记者。报刊编辑说他已经失踪了快有一个星期了，最后一次见面时，田中生说他要去暗访一家工厂，之后就再无音信了。”
一名警员将田中生的资料交到了荀黎手中，汪韶涵负伤，荀黎临危受命代任局长一职，所有的工作自然要交到他手中过目才行。
“田中生……”荀黎翻阅着资料，田中生前年化装成一个智力障碍者混入一家黑窑中，此后搜集了黑窑拐卖人口和使用童工等许多证据。
线索一经曝光，这家黑窑连同背后的操作者纷纷入狱。看来他是一个游走在在阴暗之中的正义人士，荀黎顿时肃然起敬。
“他们有提到田中生是去暗访哪家工厂了吗？”如果田中生就是死者的话，那凶手杀他的原因一定就是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警员摇了摇头，“这个不清楚，不过我们已经联系了田中生的父亲来警局验DNA。”
“嗯，离羊城最近的工厂在哪里？”
“顺着羊城河往上游走的话，只有一家肥料加工厂，不过那家厂子上个月亏损过多已经被老板拿去抵债了。里面能卖的都已经卖光了，就连工厂的大铁门都被拆了半扇。而且案发时间那里根本没人，不具备作案的条件。”
“那就奇了怪了……”荀黎捏着下巴，如今掌握的一条重要线索就是尸体被碱水泡过，难道凶手是用的家里的浴池泡尸体？
就在这时，隔壁科室传来了阵阵哭喊声，荀黎和小警员一同出去来到尸检处。
一对夫妻守着尸体哭的死去活来，看样子二人都是五六十的岁数。小警员小声道：“这二位就是田中生的父母，看样子死者就是田中生。”
“嗯。”荀黎应了一声，鼻子微微有些酸涩，生离死别的场面见过太多，可每次遇见了还是会忍不住动容。
田母哭得晕厥了过去，田父也险些哭出心脏病，尸检科的人员只能将二老请了出去。
“警察同志，求求你们一定要抓住真凶，为我儿子报仇啊！”田父扑通一声跪在荀黎跟前，哭得气都快上不来了。
荀黎赶紧将田父扶起，安慰他道：“田叔叔您放心，我们羊城警方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如果您方便的话，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方便，方便。”田父慢慢调整了情绪，儿子已经遇害了，他能做的只有协助警方尽快破案。
“田中生最后一次联系你们二老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四天前吧，”田父掏出手机给荀黎看了看和田中生的聊天记录，田中生给田父微信转了一千块钱，告诉他最近可能会没时间回家，让他们不要担心。
“四天前……”田中生的死亡时间是在两天前，那他最后一次和田父联系的时候可能已经混入到了要调查的那个黑工厂中，所以才会让他们不要担心。
“你们最近在家中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状况？”
“异常状况……”田父稍一思索，立马回答，“有！前几天我和他妈回老家去了，昨天才回羊城。结果家里面被人乱砸了一通，我们想着家里没丢什么东西，也没打算报警。结果今天一早就接到了你们的电话……”
荀黎眉头一皱，似乎想通了一切，便提到：“田叔叔，羊城的房子您和阿姨不能回去了。我派人把你们二老送回老家，直到案件解决之前，你们都不能回羊城，明白了吗？”
田父愣了愣，看着荀黎认真的神色，他也只好点了点头。
此时的荀黎已经差不多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赶紧就把局里各部门的人员召集了起来。
“你是说……凶手潜入田家是为了找东西？”听完荀黎的分析，大家有些不明所以。
“确切的说，应该是摄像机一类的储存卡，”荀黎道，“田中生潜入黑工厂搜集到了不少工厂的犯罪证据，就像他之前潜入那家黑窑一样。但他在察觉到了被发现之后，就偷偷将储存卡藏了起来，所以他身上的拷打痕迹就是凶手为了逼他说出东西的下落所造成的。”
“不过很明显，凶手并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只能一气之下杀了田中生，再抛尸河中。而田父的家中被打砸，应该是发生在他们抛尸的同一天！”
“话虽这么说，可是一切都只是猜想。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田中生潜入的那家黑工厂到底在哪里，还有他藏起来的储存卡会在何处。”
刑侦科的小蔡摇了摇头道：“我们的同志已经排查过田中生工作的报社，都没有发现。”
“田中生也没有把东西交给他的父母。”又一名小警员说道。
“田中生结婚了吗？”荀黎突然想到了什么。
小蔡摇摇头，“他只有一个女朋友，叫韩瑶。就在城东一家奶茶店上班，只不过他们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分手了。”
荀黎一敲桌子，“立刻动身，东西很有可能在这个韩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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