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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亡

短篇集:你是我的Queen

#楚庄王凉心制作

  #可能会甜(?)

  #OOC+小学生文笔警告

  # Gears X Iceberg,人设来源于SCP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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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孕育了光明,而光明却背离黑暗,诅咒黑暗。 Darkness breeds light, but light departs from darkness and curses the darkness.

  ——歌德《浮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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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清晰地感到弹.头穿过太阳穴,清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我清晰地感觉到它的温度。

  之前看过一本书,书上说人类失去大脑还可以生活六分钟零十三秒,所以这六分多钟我在干什么?

  我心中似乎后悔,但又无从开口,我的肉体应该已经死去,灵魂却仍未出窍。

  我却听见从脑中传来微弱的声音,和Gears的声音一模一样,我甚至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打在我脸庞。

  但我明知那不是他说的。

  “noyé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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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梦。

  我睁开眼,作为梦境它太真实了,真实的我甚至觉得自己此时是不是身处天堂。

  我又做这种梦了,我叹气,或许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吧,为什么总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梦境?

  在同事眼里,我似乎是无所不能的。

  可他们不知道我从不像他们看见的一样光鲜亮丽。  空有一副皮囊,故作骄傲而俯视曾经嗤之以鼻的恶意或罪状。或是怜悯自己时刻的警惕性,来用以夸大欲望的范围。各色各样从不在意的言语汇集成填满不了的渴望。

  在那所收容危险生物的“SCP基金会”中,我只是个2级文职人员罢了,我却敢为薪水和晋升空间而稍微努力一把,甚至满腔热血去完成所有工作。  对着那些面目全非或灵异之事,敢于直面尝试用火焰烧成灰烬并作为乐趣。

  在梦里,我第一次打开我心中那个不存在的抽屉,我看见了一颗灵动的,赤红色的心脏。

  作为总在处理文书的人员,我休息不好是常态,有时需要靠药物来休息,我也早已习惯。

  医生明明说过这种药物吃下会保证四个小时安安稳稳的睡眠,不会做各种奇怪的梦,可为什么到我这里,就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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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每当我因为摔倒或者被其它小朋友抢走糖果,我都会大声痛哭,眼泪从脸上不住流下。

  这时候,奶奶会来到我身旁,将她手里的糖果递给我:“哭吧哭吧,好孩子,男孩子长大了,就不会哭了。”

  可现在我又哭了,作为一个成年男性,我却在镜子前面落泪。

  泪水掉落,凝结在我的脸庞,小小冰珠,从脸上落下。

  看来我永远也长不大了吧。我苦笑,我不渴望未能到达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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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我爱上一个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爱的人。

  他是我的老师,是我在一个无情恐怖的工作场所里唯一的敬仰。

  我曾认为他没有丝毫感情,他似乎不会笑,不会悲伤,甚至发生什么事情连嘴角都不会牵动一下。我曾经写信询问他“是不是机器人。”

  “Iceberg,我同你说过,我是个普通人,并不是机器人或者异常。我只是不善于表达。”

  有天我在与朋友叙旧时不小心喝多了。我走到他面前时偶尔向他表达,并附上一束狮子座玫瑰。如果没记错,他应该是狮子座吧。那品种的玫瑰是污血一般的紫红,还带着些许淡紫条纹。我这个傻子,却自认浪漫。

  犹豫了很久,他如往日一般冷漠地告诉了我。

  “Iceberg,我很爱你,但我们的工作环境与生活,不配使我们拥有浪漫如莎士比亚悲剧一般的爱。可不能否认,你在正确的时间做了一件似乎正确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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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未忘记那一天他史无前例地接受,或者等到后来学会理解他的爱情的感觉。  我与其相吻,我凝视着他的眼睛里面那一点点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般跃动。

  我感受到我的灵魂终于开始重新温暖起来。 当然冲破黑暗对自己来说依旧无比艰难,但是那确实在一段时间里面,让我鲜活的感情重新活过来,像是缓缓的细流从我的每一天记忆里流淌过去。

  Gears也不是像外表一样冷冰冰的人,原来他也会关心别人。

  我这样想着,便倒是多了对明天的期待。

  那天我在桌上睡着,他走过来时似乎暗暗说了一句“你应该好好休息。”

  我睁开眼,一杯黑咖啡放在手旁,端起来轻啜一口,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喜欢的味道连放糖分和牛奶的量,都清清楚楚,和我自己的口味一模一样。

  或许他是在关心我吧。我苦笑,我自认他心里哪有关心这回事。明知不可能,却自以为是的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或者说,Iceberg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自以为是?

  在梦里,我第一次打开我心中那个不存在的冰箱,我凝视着一颗冰冷的心脏,血污几乎是渲染上了所有的食物外表,仿佛过期了三个月的牛奶发出了腐化的味道。

  我干呕着,直到我吐出来所有我应该吐的东西,我关上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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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送我的第一支玫瑰叫雪山香槟,我对玫瑰略有了解,之前上学时偶尔在花店打工时,老板总会讲很多关于玫瑰的知识。

  雪山香槟是一种纯白色的玫瑰,相对于正常粉或红的花色,它并不多见。可我喜欢这种白,和我们身上研究用的白大褂一般,高洁优雅,不容污点的白。

  我愣了一下然后接过来,却又有所不懂地看向他,他仍然没有表情,将花朵放在我手里,然后回到他的办公桌前。

  玫瑰上缠着金丝,还有一张卡片,明明显显一行工整的小字“Je vous aime.”

  我不懂太多法文,只知道第一个词是“我”。“我”,“我”怎么样呢?我不想去猜,或许有了答案。

  至少在偶尔不小心亲吻的时候,他没有移开目光。

  就如同我在看一部小说,它的情节是那么俗套,可我却想着同样的故事,我要想如何将它描写得生动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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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习惯了每天早晨桌上的热咖啡,而时间漫长也维持的行为使我明白他的爱意所在。

  面对这该死的,冰冷的一切,这样微不足道的爱情,只是更快地滋生了无情无义之人的诞生。  目睹自己变成灰白色却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阻止,这正是我所在的境地。除了自作自受,被爱也算一种奢侈。

  他越过了层层叠叠的实验品或文件夹看向我,露出了那双眼睛,眼里不知道他掩藏感情为何。我和他的目光穿过了苍白的纸张无力地对望,最后是我先把视线挪向了窗户外最后一丝阳光。

  我想要叫他的名字,但我叫不出来。即便我呼唤着对方也感觉不到心跳会回应我,而且他也不会。

  所以我落荒而逃。  没有想把他抓住质问的冲动,反而是我在死寂中转身离去。

  看着沉重的灵魂还在继续前行,我听见巨大的齿轮把我的骨骼也硬生生地压碎。

  这怎么算恨?这种想要一点点把人心所捏碎而亲眼看着它被水缓慢冲走的感觉,本来就应该是我的自厌。

  在梦里,我第一次打开了我的心脏,我看见了它正在注视着我,散发着铁锈的味道,随后一阵阵无奈的嘲笑从我的嘴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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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次站在镜子前,双眼盯着镜面。我看见自己蓝色的眼眸,心中难以压抑的悲伤与难过。

  却发现自己没有掉落一丝丝眼泪。

  奶奶曾经告诉我男孩子长大了就不会哭了。原来我现在才长大啊。

  Iceberg,你不再是小孩了。我想告诉自己,可张开口时,我意外发现我好像连笑容……也失去了。

  我撕扯嘴角,似乎很艰难一般,镜中那张脸似乎是我不认识的人,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在那一天失去了脸,我却丝毫不知为什么。或许知道,只是不愿面对与提及?

  我瞥见办公桌旁边相框里的那个人,微笑着面向自己。

  你才是Iceberg,我不是你了。

  他清澈的眼睛饱含着无法抑制的笑意。可为什么倒影出来的同一个人,他的眼里什么也没有?

  我居然忘记我已经和Gears相处了十年之久,我第一次意识到麻木不仁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噩梦。

  麻木是漫长而尖锐的孤独,它总是可以找到人心最惶恐不安的地方,然后准确地撕裂疼痛,到底又安抚完伤口,连同血液都原封不动地塞回。

  爱也是,恨也是,我居然对于自己丧失情感这一事也没有了怨言。

  关于我和Gears,我只是在回忆一开始我所期待的世界。

  连向世界宣告我的力量也是我所满意的一部分,现在却丧失了对他说出一切都为伪命题的勇气。  名为卑劣的事物开始吞没我的尊严,或者从一开始我就不用尊严来自卫了。

  所以我放弃了,逐渐丧失情感的我学会了漠视自己的人生,如机器日复一日。  我相信基金会的工作者看见这样的我感到满意,但我知道这样的Iceberg已经不是我了。

  他该燃烧,我该逝去。

  从此我和Iceberg,分道扬镳。都无影无踪在时间的长河里。

  睡吧,Iceberg。

  曾经会一腔热血的,充满阳光的那个你已经睡去了,不会再对着你表露出悔恨痛惜的我会替代你庸庸碌碌余生。

  这样,你永远沉睡在了十年前的废墟里。

  基金会不会找到你。

  我也许就再也不会成为Gears记忆里的一个配角,说不定连对于逝去的波动也不会有。

  到底是我无能为力被你的冰冷扼杀,还是你和我的感情并非出自真心?等等,他有灵魂吗?我告诫自己不要忽略这样的现实。

  他送给我的会是冰冷刺骨的声音与平静,而我的回应必然将永远是一股浓烈得穿过所有的火药味。

  我最后一次看着Icebe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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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屉空空如也,冰箱陷入死寂,心脏停止跳动。所有美好危在旦夕,而我无动于衷。

  所有愤怒声嘶力竭到极点之时,也会被麻木沉沦下去的。况且我已经对此表示不出任何情感。

  Gears,我还是成为和你一模一样的存在了,不过至死你不会看见你我融为一体的。

  我往枪里慢慢地塞入子.弹,是时候有那么个契机来给我结束孤独了。

  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我觉得这是我十年来做的最正确,也最明媚的事情,可能只是对我来说。

  我在黑暗里曾听见轻飘飘的声音,并不存在的gears的声音。

  他叫我停下来,我便猛然醒悟。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我们都必须要改变命运的轨迹。

  我举起手里的金属物体,咯哒一声,它的眼睛对准我的太阳穴。

  我感觉有一只深邃的黑色眼睛从管中看向我。

  如同我曾做过的梦那般,空虚冷漠,冰冷的枪.管抵上皮肤,它甚至比我的体温还高一些。

  可在我心中它仍然毫无温度。

  手指以每秒一微米的速度按下,我感觉着自己的动作。安静地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如同我曾经做过的梦那般,却没有了那种恐惧与后悔。

  我从未想过这是如此轻松的事情,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将死亡看得这么轻?

  我是长大了吧,连最后一丝作为人类的欢乐,悲伤,恐惧,都没有了。而我永远也忍不了失去感情,作为一个人,没有微笑哭泣了,意义何在?

  他从来都没有记住过一分一毫。

  子.弹击中头骨的声音很轻,我没有听见我的意识同骨头一起支离破碎的声音。

  子.弹击中头骨的声音很重,他就在那里安静地注视着我的离去。

  好冷,心脏非常冷。

  于是我和齿轮一起停止运作。

  从此被赋予遗书之名的纸张无声地告别:安眠吧,Icebe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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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了,好吗?我已经如此冰冷,如此空洞了。”

  “如果你头脑中还有灵魂,请去温暖下一个家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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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tous l’âme”

  去哪里了,早就没没有了吧。

  我感觉自己已经精疲力尽。

  我不再躲避疼痛了,因为它已经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我感觉到处都充满了爱,一切都成为了爱。

  我享受开怀大笑。

  我享受嚎啕痛哭。

  我享受无怨无悔地活着。

  我享受不留遗憾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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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 banquise”

  我最终溺死在自己的冰山融化之海。

  我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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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文解释】

  Je vous aime

  我爱你

  I tous l’âme

  我全部的灵魂

  La banquise

  海洋与冰山

  noyés

  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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