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阴暗潮湿,正值梅雨季,窗口处细雨随着寒风吹入牢内,伴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生出刺骨的冷意,疼痛像无数根针刺着身体的每一处关节。
霍莫短暂的清醒过来,他衣衫不整的蜷缩着躺在地牢的角落。皮肤裸露在外,显现出大面积的乌青。
类似于咬痕这种小伤不计其数的分布在他细嫩的肌肤上形成一道道丑陋的疤,像是一种标记,时刻提醒着自己被那群禽兽虐待至此。
匪徒“死Biao子养的贱j种!”
那个脸上布满疤痕的匪徒在栏杆外叫嚣着,
匪徒“还敢他m的跑,不让你长长记性你都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霍莫转了个身,本就破烂不堪的衣衫伴随着的动作彻底滑落下。
整个酮体暴露在匪徒面前,那个原本叫嚣的如发狂般的男人逐渐安静下来,盯着霍莫的眼神像看见了诱人的猎物,不自觉的开始吞咽着唾液。
匪徒打开牢门上锈迹斑斑的铁锁,单手把霍莫从破旧的草席上扯起半边身子,在牵拉的过程中李玉蹭在地上的皮肤被稻草刺的血迹斑斑
腥甜的血气从后背不断渗出的血液中扩散至整间地牢,混着雨后稻草散出的霉味产生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霍莫本能的颤抖了一下,但他没有反抗也没有出声,眼神空洞的盯着地面,杂乱的青丝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出面部的情绪。
霍莫“杂种,是啊,我就是杂种,是万人唾骂的狗,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癫狂,霍莫止不住的狂笑起来,直到沙哑的喉咙开始渗血,他才咳嗽到缓缓停止。
霍莫我是个毫无退路的杂种,我连这这世间最低贱的青楼女子都不如。
旋即,霍莫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匪徒,眸子里陡然闪过一抹亮光。
霍莫但你要知道,我已经毫无退路了,被逼在角落里的野狗什么都干的出来。
匪徒被霍莫无所畏惧的气势惊的一愣,他恍惚间又看见了那个不染半点尘埃,眉宇间全是英气的前朝史官。
可惜斯人未逝,这江山社稷却已换了姓氏,自命清高的谪仙似的公子终究还是被按在淤泥里任人践踏。
匪徒那便预祝公子得偿所愿了,趁早取下鄙人的项上狗头。
匪徒勾唇一笑,伸出手替霍莫拂去脸上的泥浆。接着靠近李玉的耳畔说出了残忍的事实。
匪徒“你不知道吧前朝天子前几日被车裂而亡,前朝残党也被尽数杀尽,你觉得真的还有人会来救你?”
听到这个消息,霍莫的瞳孔猛地收缩,一瞬间脸上尽是悲怆的神情,但他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疯癫恍惚的神态,疯了般大笑起来。
霍莫哈哈哈哈哈哈哈,死得好啊!死的大快人心!!!
霍莫这江山被他祸害的千疮百孔,他罪有应得!
霍莫只可惜我不能目睹这昏君人头落地!
他说的如此咬牙切齿,这也是匪徒所没想到的,那粗犷的男人微微皱眉,试探道
匪徒你当真是如此想的?
霍莫反将一军,在匪徒失神的瞬间猛的靠近匪徒的脸,清冷的声音响在匪徒的耳畔,霍莫戏谑地反问道
霍莫难道你不是吗?
匪徒我自是想让那狗皇帝去死,但是你可是前朝宠臣,你怎会这么想呢?
霍莫冷笑一声,他自始至终都为了这社稷尽心尽力,可那端正在明堂上身披黄袍的帝王却只是在庸脂俗粉中乐不思蜀,凭什么?!凭什么他尽心尽力维持这千疮百孔的国家,而那人却只是毫不在乎?
就是仅仅是因为所谓的真龙血脉吗?可他照样是被异族斩杀,被名不见经传的人踩在脚底下,这世间最唬人的便不过是血脉。
前二十五年他只不过是一个后人永远不会记住的史官,此刻往后他要与这世道拼出一条属于他的血路!
霍莫因为野心,我要让整个大卢记住我,我要活下去。
他一字一句的如是答到,如五年前一般他似乎还是那个初入仕途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可惜世事无常,他终归是回不去了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