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天傍晚,张真源按照名单约见了原王家管家周伯。
周伯是云城人,年轻时便跟着老太爷在京城打拼,又跟了王老爷子半辈子。
如今被遣散回云城。
约见地点在在云城最私密、会员制严苛的“静澜轩”会所。
静澜轩坐落于云城最静谧的园林深处,青瓦白墙隐在葱郁林木间,进门需过三道门禁,连服务员都经过严格训练,不该听的绝不多听,不该说的一字不漏。
包间“松风阁”布置得极为雅致,檀木博古架上摆着古朴的青花瓷瓶,案几铺着暗纹蜀锦,新沏的明前龙井在汝窑杯中泛着嫩绿,茶香混着窗外的松涛声,悠悠散开。
周伯准时而至,深色中山装熨帖笔挺,头发虽已花白,用发蜡仔细定型,背却挺得笔直,只是眼角眉梢藏着化不开的郁气。
张真源起身相迎,抱拳行礼,礼数周到。
张真源“周伯,久仰大名,晚辈盼与您一叙,已多时了。”
张真源“您当年跟着老太爷开拓基业的故事,晚辈听父辈讲过许多,一直敬仰得紧。”
张真源所谓的开拓基业,不过是之前违法的盗墓,几十年过去了,王家倒是脱身的干干净净。
张真源在请帖里写到郊区那块地,又写到了王家三公子手中的名单。
他这才肯见这年轻人一面。
在云城这几年,他很少露面,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云城还有这号人物。
在京城,周伯名气大的很,虽说只是王家一个管家,但他那盗墓的本事却是实打实的,人送外号“盗侠”。
周伯瞥他一眼,慢悠悠坐下,端起茶盏却没喝,声音带着几分沧桑。
万年龙套周伯:“张少爷约我,想必不是单纯喝茶吧。”
张真源也不绕弯,从怀中掏出那份人脉网,指尖点在“周伯”名字旁。
周伯把茶盏悠悠放下,轻笑。
万年龙套周伯:“不怕我把消息传到京城?”
张真源也跟着笑,把自己的茶盏倒满。
张真源“那您今天也不会来了。”
张真源“晚辈只是替您感到可惜而已。”
周伯打量着面前的张真源。
最后抿嘴低头一笑,端起茶盏,轻呷一口。
万年龙套周伯:“是杯好茶,张少爷今天破费了。”
见事情要成了,张真源也不拿腔作势了。
张真源“王三少把您的名字列在这,可在王家,您该得的尊重与回报,却被随意抹杀。”
张真源“王三少想上位,若您肯助力,既能出这口气,也能让王家看看,老臣的分量。”
张真源没有把话说明了,但周伯心里跟明镜似的。
周伯的手猛地一抖,茶盏里的水溅出几滴。
这些年,他为王家鞍前马后,跟着老太爷打下王家基业,老太爷承诺“只要王家在,周伯的尊荣就在”,可老太爷一去,王家长子便嫌他年迈守旧,鼓动王老爷子让他逐渐边缘化,连他退休时,想求一份体面的褒奖,都被长子以 “家族要革新,不养闲人” 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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