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经阁。
本来在找灭灵箭记载的润玉此时手中拿着一幅画。
画中女子一身粉衣,容颜姣好,青春活力。
画旁题字:
“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相离。”
润玉往下看,一个印章映入眼帘:“北辰君。”
润玉皱起眉头,心念道:“这不是父帝早已弃之不用的别号了吗?难道这是父帝亲绘的?”
正思索着,一抹突兀的红又入了润玉的眼。
“灵火珠!这是灵火珠吗?为什么会有灵火珠?这画中女子又是谁?”
润玉眉头皱得愈发深,他感觉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殿下,找到了。”邝露这时拿着一卷书简走了过来。
……
润玉一脸凝重地从省经阁中走了出来。
邝露紧随其后:“殿下,是回璇玑宫吗?”
“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先回去吧。”
…………
“簌离仙子。”
本来还一脸淡漠地和璞玉打着擂台的红衣女子闻言,瞬间变了脸色。
“司法天神在说什么呢?小神听不懂。”簌离背过身。
“簌离仙子自然听得懂,”璞玉笑道:“即使听不懂,您也得听懂。”
“本神很欣赏洞庭君,敢直接和天后叫板,可是也要顾及后果。”
簌离转过身,说道:“司法天神是来替天帝天后捉拿小神的?”
璞玉微微一笑道:“本神前不久还保下了鼠仙,罚了天后,洞庭君为何会觉得本神是和天帝天后一边的。”
“你到底想要如何?”
璞玉从怀中拿出一块半月形的龙鳞,放到簌离面前,说道:“洞庭君,可认得此物?”
“你把他如何了?”簌离神情慌乱,大声质问道。
“洞庭君冷静,龙之逆鳞,触之将死,拔之即怒,本神虽为玉鼎真人门下,倒也没有把握,拔了他的逆鳞还能全身而退,毫发无损的。”
簌离微微冷静下来,眼睛一直盯着那块逆鳞,身体微微颤抖,牙齿死死的咬住下唇。
“我知洞庭君想报仇,想保护一人,可是,急功近利,只会让自己损兵折将,而无法动摇对方根基,我今日能保下鼠仙,明日保下彦佑,后日再保下你,那大殿下呢?你每行动一次,旭凤未必会有损伤,可大殿下却是首当其冲,第一个被问罪的,仙上想清楚,如此是否与初衷,背道而驰。”
簌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璞玉见状继续说道:“你如今让彦佑趁旭凤在凡间将其斩杀,可是你要知道,大殿下因为他的未婚妻在凡间历劫,时常停留在凡间,若是彦佑得手,天后若是抓不住彦佑,便会拿住大殿下,到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死也得脱层皮,若是抓住彦佑,再牵扯出你,先不说天后,就是天帝为了遮丑,你要死,大殿下也是死。”
“那怎么办?难道,灭族之仇,夺子之痛,就这般算了?”簌离有些癫狂。
“当然不,可是要么不做,做了,就要一击即中,一举扳倒天后,毁了她的根基,再无翻身的可能,只有天后倒了,才有精力去收拾天帝,不是吗?”
“对对,你说的对,”簌离用力地抓住璞玉的手臂,说道:“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先按兵不动,待彦佑回来,你让他想办法把灭灵箭换回去,这可是铁证,不能让天后就这么丢了。”
再说了,她再给奇鸢一次机会,再失败,她也只能认了,奇鸢确实不是刺杀的那块料,唯一的作用就是当个工具人,做扳倒天后的证物(ren)了。
……………………
凡间。
锦觅趴在一丝不挂地床上,任由羌活在她身上涂着药膏。
“诶,锦觅,你那些昙花哪来的,花瓣细腻柔软,鲜嫩多汁,摘下来许久都还带着一股清香,入药极好,药膏都细滑不少。”
锦觅呵呵一声,废话,天上的昙花,是普通昙花能比的的吗?
“唉,算算日子,北川郡主快到了吧?”
“嗯,差不多了。”
锦觅想到那位北川的容瑟郡主就不耐烦,真真是个千娇百宠长大的大小姐,本来人都到了上庸城了,明明可以和她一起走的,早也到京都了,可惜这位金枝玉叶,嫌路程太快,硬是要自己在后面慢慢走,结果听说路上遇到了三次土匪抢劫,有一次擦点被抢去当压寨夫人,听说那寨主已有五十多,死了有四位妻房,妾室更是不计其数。
“这位金娇玉贵的郡主怕是在路上受了不小的惊吓啊!”锦觅调侃道。
“啊?”羌活疑惑。
“乖。”锦觅摸了摸羌活的头:“别知道太多。”
“别摸我头。”羌活没好气地打掉锦觅的手。
对于这位荣瑟郡主的悲惨遭遇,锦觅只想“呸”一句,活该!让她不和军队一起走,娇贵的要死,坐个马车还嫌太快,要不是怕伤了两国协议,巴不得她被人给掳去当压寨夫人呢。
谁还不是郡主,不是被家里娇养大的,就她金贵!
等羌活为锦觅涂好药,锦觅已经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羌活起身活络活络筋骨,弯下腰为锦觅盖上被子,就走了出去。
“姑姑。”羌活一出门就看见襄阳长公主站在院子里。
“嗯,”襄阳长公主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询问道:“睡了?”
“是。”
“辛苦你了,还来为觅儿上药。”襄阳长公主温和地看着羌活。
“应该的,谁让我们是姐妹呢!”羌活笑道。
“羌儿,你和姑姑说实话,觅儿身上的伤口……”
“姑姑不知道吗?”羌活有些惊讶。
襄阳长公主摇了摇头说道:“我要看,觅儿总说没事,死活不肯,我也不能直接撤下她的衣服,可若如真是轻伤,为何不能给我看。”
羌活看着襄阳长公主这架势,像是她不说实话立即就会冲进去。
想到锦觅那已经不成样子的后背,羌活深吸一口气,她说给襄阳长公主听也好过她亲眼去看,若是看了,怕是要当场昏过去。
“伤痕累累,整个后背几乎全是刀剑伤痕,有几道还很新,结痂不久,要不就是回来路上弄的,要不就是伤口过深,不易结痂,加上路途遥远,行军又快,裂开了。”
闻此,襄阳长公主的身体就已经有些摇摇欲坠,幸而羌活及时扶住。
“好在锦觅从小习武,身体强健,未伤及根本,好好养着就无碍。”
“那就好,那就好,”襄阳长公主捂着嘴,不敢哭出声:“可是她后背那些伤痕若是去不掉,以后还如何嫁人啊!”
“姑姑,”羌活轻拍襄阳长公主的背,说道:“我为锦觅配了药,每日涂抹,淡斑去痕,只要坚持涂抹,会消的。”
这一切,对于一墙之隔,正在熟睡的锦觅是毫不知晓的。
十日后,北川荣瑟郡主进了京城,宫中准备宴席为其接风洗尘,锦觅刚从军营回来,就被襄阳长公主拖去梳洗打扮,连拒接的机会都没有。
承明殿,锦觅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等着皇帝皇后来开宴。
襄阳长公主看着锦觅这副懒散的样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锦觅立马抬头挺胸坐好。
不得不说这荣瑟郡主的架子是真的大,直到快开宴了,才慢悠悠地走进来。
来的有多晚呢,就是她刚坐下,外面就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太后,皇上,皇后驾到。”
锦觅看着荣瑟郡主那一身丝绒绸缎,珠钗翠环,翻了一个白眼。
南越和北川来的使臣相对坐着,锦觅身份尊贵,与襄阳长公主坐在紧靠阶梯的位置,正好与荣瑟郡主相对。
承明殿虽大,中间隔得距离也是十分宽阔,但荣瑟郡主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锦觅的脸,微微一皱眉。
北川使臣向皇帝见过礼后回到位子上。
荣瑟郡主突然出声说道:“对面那位女子看着十分面善,像穗禾的一位故人,不知可是有一双生兄弟?”
顿时,整个大殿的目光都集中在锦觅一个人的身上。
锦觅捏着酒杯,面露微笑,心中吐槽:“谁是你故人,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