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婚后叽×老祖羡

内有私设，ooc预警

大概就是汪叽不知道怎么回到了羡羡在乱葬岗的时候，然后和他一起生活的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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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凝望着眼前之人，喉间一时凝涩，竟不知该从何说起。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潇洒如风的少年郎，如今被世事磋磨得只剩下满身苍凉。心头百味翻涌，沉甸甸地压着。

这人竟清减了如此之多。

那身玄衣穿在他身上，空落落的，勾勒出过分嶙峋的肩骨。下颌线条变得尖锐，颧骨也显出了几分突兀，眼下是浓重的青影。昔日丰神俊朗的容颜，如今只余下令人揪心的憔悴。

从前他只固执地想着要将魏无羡带回云深不知处，藏起来，护在羽翼之下，以为那便是最好的庇护。却不曾想，自己笨拙的言语和行动，竟让魏婴误解至深，弄巧成拙。

以至于后来……竟对他说出那般“损身损心性”的诛心之言。思及此，蓝忘机心口便如同被利刃剜过。那话，必定是重重伤了他的心。

可即便这样，每一次不欢而散后，下一次相遇时，这人总能若无其事地扬起笑脸，嬉笑着凑上前来。若易地而处，蓝忘机自问，绝不会比魏婴做得更好。

他忆起魏婴后来偶尔提起的莲花坞旧事，总是笑着，仿佛在讲旁人的故事，说那时他总爱往外跑，不着家。想来，是借那杯中物，浇心中块垒罢……蓝忘机的心，又细细密密地抽痛起来。如今亲眼所见这乱葬岗上的孤影，那痛楚更是尖锐得令他几乎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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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见蓝忘机久久沉默，倒也不觉意外。他正待开口转移话题，蓝忘机却忽然出声了。

“来找你。”

魏无羡微微一怔，似乎在消化这简单的三个字。片刻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底的笑意瞬间冻结，温度骤降。

“找我？”他扯了扯嘴角，语气冰冷而笃定，“找我回云深不知处。”

射日之征时，蓝忘机三番五次提及要带他“回去”，回去做什么？无非是押解、审问、废去他这身“邪魔外道”的修为。魏无羡心下自嘲，果然，小古板终究是小古板，经年累月，固执如初。

思及此，他眼底的寒意更甚，指节无意识地收紧，掌中陈情的竹笛被攥得发出细微的轻响。

蓝忘机看着这样的魏无羡，感到一丝陌生。自魏婴献舍归来，许是勘破了前尘，除了逗弄自己，鲜少在他面前真正动怒。观音庙剖白心意后，魏婴更是将一颗心毫无保留地交付于他。

眼前这浑身是刺、眼神冰冷如霜的魏婴，让蓝忘机一时竟有些无措。他几不可闻地低叹一声，缓缓道：“并非。”

——我并非要带你回云深不知处。

魏无羡周身的冷意并未因这句否认而消减半分。他依旧站着，目光沉沉地钉在蓝忘机身上，指间的陈情转得飞快，几乎化作一道玄色的虚影。

一股莫名的委屈猝不及防地涌上心头。明明曾是同窗，纵非至交，何至于连好好说句话都成了奢望？本以为这次能心平气和……谁知一开口，又成了这般剑拔弩张的局面。

是从何时开始错的？莫非他与蓝忘机的相遇，本就是一场错误？蓝忘机……是否从头至尾，都厌恶极了他？

蓝忘机眼睫如垂露的蝶翅般轻颤了一下，声音放得更缓：“先坐吧。”

魏无羡这才仿佛被惊醒，敛了心神，默不作声地走到旁边的石凳坐下。他刻意偏过头，不去看蓝忘机，生怕一个按捺不住，便将那些尖锐的质问尽数倾泻。

只见那人用粗粝的石杯给自己倒了杯水。杯中水汽氤氲，显然是刚煮好不久的热水。

魏无羡瞥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含光君倒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蓝忘机心中无奈，连“含光君”这般疏离的称呼都出来了，看来是真气得不轻。

那人并未接他的话茬，只是轻轻唤了一声：“魏婴。”

对面的身影猛地一僵，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竖起全身的防备。魏无羡语速飞快，带着明显的抗拒：“蓝二公子！那些‘损身损心性’的话就不必说了！损不损，我自己清楚得很，不劳含光君费心！”他顿了顿，语气决绝，“含光君若是为此而来，便请回吧。”

这番话掷地有声，蓝忘机却久久没有回应。魏无羡心中了然，果然如此……蓝湛这样的人……

然而，蓝忘机再次开口，吐出的依旧是那两个字：“并非。”

又是“并非”！

魏无羡本就委屈与怒火交织，此刻如同被浇了一瓢热油，腾地一下站起身，一掌重重拍在冰冷的石桌上，震得杯盏轻响。他冲着蓝忘机吼道：“并非！并非！你就只会说这两个字吗？并非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吼声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带着回音，也瞬间抽走了魏无羡胸中的戾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脸上闪过一丝难言的尴尬，讪讪地又坐了回去。

一片死寂中，忽然，他捕捉到了一声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轻笑。

那笑声虽轻，落在此时的寂静里，却清晰得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

魏无羡猛地抬头，恰好撞进蓝忘机的眼底——那里分明还残留着一丝未来得及完全敛去的、清浅的笑意。

他看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而魏无羡的第一念头竟是：蓝湛笑起来……竟这般好看？

随即，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蓝忘机是在笑他！

魏无羡撇了撇嘴，暗自腹诽：有这么好笑吗？这有什么好笑的……

“魏婴。”

蓝忘机再次唤他。

依旧是那两个字，语调却沉缓得如同深潭静水。魏无羡竟从中听出了三分的无奈，余下的，竟全是……他从未在蓝忘机身上感受过的、近乎温柔的包容。

这神情彻底颠覆了魏无羡的认知。他记忆中的蓝忘机，表情匮乏得如同终年不化的寒冰，除了听学时被他气得失态怒吼“滚”，那双琉璃色的眼眸里，几乎寻不到一丝波澜。

可此刻的蓝忘机，眸中映着洞内昏暗的光，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魏无羡只听见他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道：

“不回云深不知处。”

“你在哪，我在哪。”

字字清晰，句句诛心。

魏无羡的瞳孔骤然放大，里面盛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涛骇浪。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都变了调：“蓝……蓝湛？你……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