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背景
【戏一开腔，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明。
所以啊，一开腔就不能停下了，没有人听，也有鬼神会听。】
爱国学子×梨园戏子
全篇扯淡，勿考究，勿上升，无女化，看的开心就好。
——
壹.
马家是京城名门世家，祖上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不管是谁遇见了都要尊敬三分。
而马家的老太君最是爱听戏，今儿六十六大寿，马将军作为孝子自然要做些表示。
梨花班是在京都有名的戏班子，民国前多少叫的出名儿的伶人都是从梨花班出来的。
这次马老太君大寿，就请了梨花班来唱几出戏来讨老太君欢心。
“来，阿祺。”老太君年纪大了，平日里最喜欢的事就是和子子孙孙唠唠嗑，要说最喜欢的，就是马嘉祺这个孙子了。
没别的原因，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祖母。”马嘉祺人长的俊，性子也温温和和的，和马家这些舞刀弄剑的有些格格不入，倒是有了些书香门第贵公子的气质。
“阿祺喜欢看哪出戏，帮祖母选一个吧。”马老太君看这个孙儿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开心，亲亲热热地搂过来。
马嘉祺推脱几下，见推脱不掉就随手指了首。
“好，就这出吧。”
戏子陆陆续续地上了台，随着戏幕拉开，戏已开腔。
马嘉祺不懂戏，却也能知道这出戏唱得极好，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像是真真入了戏一般。
随着最后一句戏落下，台下一篇赞许，马老太君看着也是极为满意。
“不愧是梨花班，名不虚传。”马老太君说着，冲方才唱戏的花旦招了招手，“你过来。”
花旦抹了浓妆，看不清原本的样貌，却也能看出眉眼精致。
“你叫什么名字？”
“丁程鑫。”
一出声众人才发觉原来是个男孩，声音很好听，与方才唱戏时大不相同。
“好孩子，今年多大了？”
“十又五。”丁程鑫规规矩矩地应着，不卑不亢。
十又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和马嘉祺同岁。
“唱得不错，赏。”
“谢老夫人。”丁程鑫按规矩行了礼，见老太君没什么事了便退了下去。
这场寿宴风风光光地开始风风光光地结束，直到结束两天后外面才传出消息，马家把梨花班买下来了。
这又一次告诉世人，马家有权有势又有钱。
京都表面上的繁荣昌盛，腐败在看不见的地方滋生。
一切平静在那一天破碎。
“啪”地一声，巴掌拍在了脸上，马嘉祺一下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了“嗡嗡”的响。
疼痛来得后知后觉，眼眶不争气的红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
“父亲……”生理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马嘉祺死死咬住唇，不肯让眼泪留下来。
“国难当头，匹夫有责，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您要让我放弃？”
他看着这个父亲，被他尊敬了二十多年的父亲。
他不甘心就这么碌碌无为地长大，出国留学，学成归来，报效祖国，这才是他想要的。
“你不懂。”父亲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神中情绪复杂，“来人，送少爷回屋。”
马嘉祺看着父亲，甩开了小厮的手，转身走出了门。
“不必了，我能自己回去。”
贰.
“哟，又来了？”丁程鑫听见门打开，头也不回地继续拨弄自己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是我？”马嘉祺关上门，挡住了门外的风。
“大半夜的，除了小少爷你之外还能有谁来我这？”丁程鑫被他从后面抱住，无奈停下了手上的东西，“又怎么了？嗯？”
“国难当头，吾辈当自强。我在海外留学，学成归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为祖国出一份力吗？”马嘉祺搂住怀中的人，头埋在丁程鑫的脖颈边，蹭的丁程鑫有些痒，往后缩了缩。
“这条路不好走，一次革命的成功必定是无数人的热血造就的。”丁程鑫这几年在马家小日子过的挺滋润，书读了不少，事也见了挺多，有时候就像只披着兔子皮的狐狸，表面上懵懵懂懂，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
“你怕吗？”丁程鑫看着他，漂亮的狐狸眼里星光点点，很漂亮。
“不怕。”马嘉祺毫不犹豫。
“那还怕什么呢？”丁程鑫捻起方才磨好的香粉，放在鼻边闻了闻。
“有些事呐，就像唱戏一样。一旦决定开腔，就不能停下了。”
“戏一开腔，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明，没有人听，也有鬼神会听。”
丁程鑫突然凑近，两个人距离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一呼一吸。
马嘉祺睁大了眼，呼吸停了一瞬，愣愣地看着丁程鑫好看的眉眼。
丁程鑫看了他一会儿，在马嘉祺还愣着的时候吻上了他的脸颊，一触即分。
丁程鑫今年也不过二十又三，却早已唱了近二十年戏了，身上总有些若有若无的清香。
此时只有这股淡淡的香气提醒着马嘉祺方才发生了什么。
他们从相识到如今也有八年了。
关系很好，像是知己，又好像是比知己更加亲近的关系，暧昧又疏离。
蒙了八年的窗纸，措不及防地被捅破，马嘉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但丁程鑫也没那么多耐心等他反应过来就起了身。
马嘉祺被请到了门外，门缓缓关上。
丁程鑫的声音从门后传了出来。
“时候不早了，少爷早些休息。”
“等少爷功成名就，我再给你唱出戏。”
晚风依旧很温柔，在那个夜晚吹动了梧桐。
叁.
平静被打破在一瞬间。
外敌的入侵吵醒了在纸醉金迷中的酒鬼，不愿意醒来的人终于被事实生生拽了起来。
资本家被吓破了胆，一个又一个耻辱至极的条约被毫无底线地签下。
马将军战死沙场，马嘉祺辞行离开了京都，马老太君病死。
一切就发生在一个月里。
梨花班被重新组建，丁程鑫因为资历被推为班主，撑起了一个戏班。
就在那个夜晚后的第五个月，结局来的措不及防。
他等了马嘉祺五个月，等来的只有一封没来得及署名的信。
那个会在身后抱住他的人永远留在了远方。
丁程鑫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镜中的人眉目如画，与八年前相比变化并不大。
“班主，他……他们让您给他们唱出戏……”下人的声音带了哭腔。
他自然知道“他们”是谁，这一出不过是想要打断他和无数人的脊梁。
他为自己上了妆，换上了戏服。
粉墨掩盖了情绪，从站上戏台的那一刻他就是戏中人。
台下人笑着，闹着，鄙夷着，肆意地打量着他。
恶心至极。
烛光摇曳，袖起袖落，锣鼓声响起又落寞，还是当初那场戏，也许那时候的丁程鑫也没有想过，这一出戏竟然会诠释他整个人生。
火起了，仅仅一瞬就火光满天。
原来还得意洋洋的人慌了神，像畜牲一般惊叫着。
门被锁死了，丁程鑫看着火光，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戏一开腔，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明。”
戏服被火光映成了大红色，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他的身影。
他对他笑着，说了句什么话。
没听清呢，就当是“我爱你”吧。
肆.
猛烈的火灼伤了京都的天，天边的云被烧得火红，红的耀眼，像是在送他出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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