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天时间，事件发酵厉害，有些人也真的靠这件事火了一把。
文学老师跟医生磨了一天，他们也从没见过哪个男人能哭成这样。
一个女孩死了，他又不是直系亲属，怎么会哭得比那些死了亲人的还要难受。
“对不起先生，恕我们无法满足您的要求。您不是该死者的直系亲属，我们不能放您进去。”
文学老师直接跪下求他们，就让他看一眼。
“对不起先生，我们……我们也无能为力，她死的时候抱着的书我们也没法取出来。”
“你们知道她的直系亲属在做什么吗？她爸爸因为故意杀人在坐牢，她妈妈被她爸爸打死了，她的外公外婆也死了，她的爷爷奶奶拿着养老保险金过好日子，唯独对她不管不顾。她初中，初中就开始打工了，她被她青梅竹马的妈妈收养，她青梅竹马的爸爸在她死前还对她施暴。男朋友？真是可笑！她男朋友现在在哪儿啊！她死前还遭受她男朋友的家暴，辱骂！你们懂吗？她只有我这个老师了！”
他也悔啊！他当时为什么没有留电话号码，没有留下新的联系方式，他什么都没有留，他急匆匆地离开，这次再急，他也没能见到顾京的最后一面。
医生叹了口气，还是不让他进太平间。
“算我求求你们了，我教书育人十余载，我从没见过哪一个女生能够坚持喜爱文学，我从没见过哪一个女生对一本书是那么的狂热。她是我的爱生，若不是她男朋友，我定能把她养在我的膝下，让她过得比这十四年都要幸福。”
裴成泽，现在还左拥右抱，花天酒地呢。
“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是这个规矩就是直系亲属签了字才……”
“我现在就是她的直系亲属！我是她老师，我教了她三年！”
可是，真的有三年吗？
一个医生跑去通知上层，过了几小时才赶回来，给了文学老师一份协议。
允许他进太平间看顾京，给两个小时的时间。
签了字，文学老师被带到了顾京的床位。
顾京的妆容，衣服都很完美，她手里还是抱着带着血迹的《狂人日记》。
“先生，您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到时候我们会强制您离开，请谅解。”
文学老师点点头，他看着顾京安睡的面容，想起她一本正经地问他关于鲁迅先生，关于蔡元培先生，关于***主席等等近代伟人的事。
文学老师看她的第一眼就喜欢她，喜欢这个学生，喜欢她对文学的狂热，对历史的探究。
文学老师深知顾京崇拜鲁迅先生。
“你不是喜欢鲁迅先生吗？老师再给你讲一次好不好？鲁迅先生说过，学医救不了中国人。他去日本留学，是去学医的。”
文学老师也不知道讲些什么，他只有两个小时。
“这几天，我去努力，争取你监护人的位置。他是不是打你？他是不是对你不好。对不起，我也不是个好人，我没有告诉你新的电话和住址，没有去了解你的近况，这一年多，是我对不住你。”
“要是他不在，要是他没有看上你，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裴成泽他现在被全网人原谅，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活得那么好。”
“京子，我的好孩子，痛吗？他告诉我，你要出事了，我立马赶上了当天的机票飞回来。你醒醒，你看看我，你还记得老师吗？我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特别怕我，她们还说你用不正当的手段，真是可笑，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京子，我的好孩子。”
她学会了很多，却唯独没有看清裴成泽，也许她死前看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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