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晦涩难挡，被一块巨石紧紧压迫着。
康熙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松了松衣领，瘫坐在地上。
就一会儿。
身为帝王，他的软弱只能是这么一会。
再之后，他只能时刻保持理智，做出取舍。
就像当年面对老大那样。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里的光线已经黯淡了下来。
寂静的环境中，敲门声格外清晰。
“陛下，可要奴才进来添灯？”
说话的声音有些尖细，但有声音小小的，好像生怕惊扰了他。
康熙的眼中重新焕发了光彩，将东西又拾掇进箱子之后，理了理方才有些皱褶的衣服，背着手，脸上的表情又调整成平常那般不咸不淡的模样。
“进来吧，不必添灯了。”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不过并不影响。
李德全推开门进来，恭敬地走到康熙的身边。
过了一会儿，像是为了宽慰陛下，他说道，“陛下，今夜月色正好，不如出去看看。”
缓解缓解心情也是极好的。
康熙从李德全的话语中察觉到了这个意思。
原本紧绷的神经略有松动。
康熙颔首，“也好。”
只是出去走走，康熙也没想着乘御撵，带着侍卫们在宫闱中随意逛了逛。
……
储秀宫。
紧闭的大门被轻巧的推开。
浅粉色的纱帘后，禧嫔对镜梳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抚了抚鬓发。
满头的青丝中隐约藏着几根白发。
她伸出手指，将两边的黑发拽出，遮挡住白发，自欺欺人地再看向镜中的人影。
嘴角扬起笑意。
身后的小宫女乖巧地站着，她起身将手放在小宫女的手上，袅袅婷婷地朝门外走去。
今夜一击，她不仅要除了良妃，也要重新获得陛下的宠爱。
禧嫔野心勃勃地想着。
她入宫可不是只想在宫中做个普普通通的妃嫔而已，她渴望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皇后、太后。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懂得取舍。所以她毫不顾忌地断了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到这宫中来博一个前程。
……
月光如水，洒落在湖面，朦胧的轻纱，掩盖着别样的温柔。
康熙看着静谧的湖面，心中装满了安然。
“谁！”
他隐约听到有脚步声响起。
皇城中遭遇过的暗杀数不胜数，康熙本能地警惕起来，周边的侍卫听到声音迅速向前，围住他。
多人的保护给予了康熙更大的勇气。
“追！”康熙发号施令。
随着周边的环境越来越萧条，康熙伸出右手，令众人停下，仔细听着周边的声音。
有轻柔的女声啜泣，颤颤巍巍地，带着几分恐惧。
康熙顺着声音向前，小巷子中蜷缩着几个人影。
被围在最中间的女子听到声音后，抬起头看他，眼中还带着几分未散去的恐惧，头发有些许凌乱。
“尔等是谁？又为何在这里？”
康熙皱着眉问道。
“嫔，嫔妾是储秀宫的禧嫔。”
女子战战兢兢地答道。
“近几日，嫔妾的侍女偶然经过此处，听闻附近有鬼怪出没。嫔妾原本也是当做笑谈。加上近日无趣，便想着今日来拆穿。谁知？！”
她的双肩瑟瑟发抖，眼中仍是未曾消去的恐惧。
鬼怪？
康熙陷入沉思。
他可不信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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