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按班就绪,秋山君一边拉着陈长生四处闲逛一边为他介绍着神都的风俗习惯,自然也少不了青藤六院。
其间也和唐三十六成了好朋友,落落死缠烂打的成为了陈长生的徒弟。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另外的青藤四院还是不愿收他,陈长生还是闯了剑阵,入了国教。
某一天,秋山君就听见陈长生问他“愿不愿意陪他去徐神将府。”
秋山君有些懵,但也应下了。
总而言之,该退婚的没退成,不该出现的倒是出现在现场了,徐夫人咬碎了后牙根,握紧了手中的婚书,却仗着面前这个秋山家的孩子迟迟不好发作,只能目送着他们远去。
“陈兄,你和徐有容徐师姐有婚约这件事怎么都没听见你提过,你藏得也太深了吧。”
好你了徐神将!原来陈长生早早就来退婚了,就因为你们夫妻二人犯贱,所以才废了呀。敢情青藤宴,我丢脸这事你们才是主谋。
“你呀你,怎么学得向唐三十六和落落一样八卦。”陈长生溺爱地看了羽参一眼。
我这那里是八卦,明明就是阴阳怪气,听不出嘛。
“当然啦,我哥喜欢徐有容嘛,我这个做妹妹的理所应当帮着他点,打听打听你这个情敌的消息,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秋山君瞧着徐夫人那脸色难看的样子心情颇好的同陈长生开起了玩笑。
陈长生笑了笑,道:“那我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讨好秋山君了。”
“小道士。”
秋山君转身,原来是徐有容的贴身侍女霜儿。
“我在前面等你。”即然只叫了陈长生,那必然有些话题不方便他知道。
“我叫霜儿,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你和我家小姐真的有婚约吗?”
陈长生如实回答:“的确有婚约。还有我不是道士。”
“以后不要再说这句话。”
“我真的不是道士。”陈长生急了。
“我不是说这句了。你一个凡夫俗子,怎么可能和我家小姐在一起。不要对任何人说,你和我家小姐有婚约,不然你性命难保。”
陈长生看了一眼神将府的牌匾,说道:“神将府要我死很容易,把我埋在花下作肥料便是了。”
霜儿解释道:“无数双眼眼睛都盯着神将府,在这里你反而是最安全的。但是离山剑宗知道了会怎么想,秋山家又会怎么想。”
陈长生喃喃道:“秋山君和秋山家?”
“你出去打听打听秋山君才是小姐的良配。”
“谢谢。不过,我既已退婚,往后自然不会和神将府有任何瓜葛。”
霜儿惊了:“什么?!”
陈长生道:“徐有容是天凤血缘万人敬仰,可也不是人人都喜欢她的。长生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还请霜儿姑娘慎言。”
霜儿看了陈长生跟上秋山君的身影,有些懊恼:“亏我家小姐如此关心你,让我好生提醒你。你倒好,竟然勾搭上了秋山家的小姐,简直岂有此理!”
“我原以为只是个无知高傲的小子,谁知道就是个阴险小人,竟然还勾搭上了秋山家的小姐。”
徐维信从阴影处出来,对着徐夫人道:“像啊!我早在朝中就听说秋山羽参是秋山君的妹妹。原以为只是宗亲,可今日瞧见确实与秋山君生得有七八分相似,如此倒有些麻烦了。”
“那可如何是好?绝不能让这件事阻了容儿和秋山君的良缘,离山剑宗可是准备在青藤宴上提亲的。那丫头只要一句话过去,这亲事可就万万成不了了。”徐夫人问。
“陈长生的师门毕竟与我徐府有旧,父亲定下的婚事也不好闹的太难堪了。此事我来处理吧,不必让有容太过烦心,希望这小子能够知难而退。至于秋山羽参那孩子她已知晓婚约之事,这才是当下最麻烦的事情。”徐维信道。
秋山君与陈长生齐齐走着,来到城东一处荒无人烟的村庄,满目萧条,毫无人烟,明明半年前还是个人丁兴旺的村子,为何半年时间不到就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陈长生,你没有必要陪我来这里的。这只是圣后娘娘交给我的任务。”秋山君不明白为什么陈长生一定要跟他来,明明活不过几天了,凑什么热闹。
“神都近来几天附近的众多村庄莫名其妙的连人带狗一夜之间就消失了,我怎么可能放心的下你一个人来此查勘。”陈长生十分认真的说道。
……如此这般,我若让他回去倒是显得我蛮不讲理了。
秋山羽参和陈长生在村里走了一圈,挨家挨户的查讯线索,这地方仿佛是在瞬间跨越了上百年,这屋子的破损程度和满天的灰尘,田地里,火坑上的一具具栩栩如生的骷髅,诡异极了。
陈长生捂着鼻子,用手帕揭开小炉上的盖子,里面是发霉的茶叶,陈长生一惊,又将盖子放下,取出袖中的银针,试了试,确实无毒。转而望向床上那具骷髅,似是七十老妇久病无药而医,双脚瘫患在床,不知生前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活生的吓死了。
可村外的那几具尸骨又是新的。
“天黑了,看看样子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我们先回去吧。”门口走进了一位绝色女子,那女子爱干净的很,才走了两步便不愿往里去,很是嫌弃的不停用手绢擦试推门的那只纤纤玉手。
“凶手作案手法确实高明,我至今毫无头绪甚至连杀人的凶器都不曾寻找,好在在每户中找到了一支孔雀翎,应是魔族公主南客作为。魔族这般动静,必有所图。我们何不守株待兔等着凶手回来。”
秋山羽参抬眼看傻子一样的看了眼陈长生道:“陈长生,你觉得魔族和凶手有那么二吗?按照这村子的积灰程度你觉得这么长的时间他们该做的事情会不做,该找的东西还没找到?还会傻子一样来到这地方留下证据等着被我们捉?至于孔雀羽毛,哪个智障凶手会留下线索生怕我们认不出她!!!怕是人心难测,人害人吧。我要回家。”
“你……怎样了?!”这种眼神很不友好,纵使陈长生再不经世事,也有种不好的感觉。
秋山羽参脸沉了下来,转身就走,边走边满是怨念地重复着“我要回家”这句话,语气越来越不对,刚走到门口整个人便栽了下去。
陈长生连忙欲接住她,怎料难敌惯性,好不容易抓住了一角衣料,却无法改变那女子重重跌下的结果。
陈长生不忍,闭上了眼。久久没有重物坠地的声音,陈长生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丰神俊朗的儒雅青年,他一身青色镶边刺绣长袍,怀里抱着他心心念念的姑娘,眼里温柔的可以掐出水来。
那儒雅青年将那怀里的粉色横抱而起,注意到了门边的陈长生,礼仪得当解释道:“这处村宅里的人早已死了上百年,这处风水宝地底下藏着不知名的厉害东西,那东西不喜生气,便有人布了个生死迷局让过往的行路人以为这处一直有人住着,好半夜吃人。此地不易久留,我带你出去吧。”
陈长生不敢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语,奈何眼前这人说话总有那么一种令人信服的感觉,陈长生不由自主的跟他走了,出了村子,陈长生向后望去,那有什么村落,只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在蠕动着,血盆大口间还有森森白骨,他们先才那里是村落里调查,根本就是在人家嘴巴里走来走去,惹人垂涎欲滴。
陈长生正想着,突然那巨影的身上冒出些红色的烟花,那影子痛苦的叫嚣着,在一片火光中化为灰烬,陈长生离开时的最后一刻在想,不知道那怪物身上的火会不会把整个森森都烧了,这么大的森林要长多少年,里面住着多少生灵。
“不用担心,森林里的那些树和孩子一定不会被火烧着的。”前面传来一道熟悉的温柔女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秋山羽参醒了。她此时此刻下巴正抵着那儒雅青年的左肩,挂在儒雅青年的身上,不愿下来。
“很抱歉,先才我被那东西影响了心智,实在是失礼了。”少女的脸颊在红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美丽。
陈长生心上一喜,先才惶恐不安的无措感顿时烟消云散。可她还是十分警惕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男子:“你还好吗?”这是问秋山君的。
“妖邪已灭,我自当无恙。”秋山君瞧出了
陈长生对抱着自己的那人的不喜,转而解释道:“这是我家中…极好的朋友,是我叫他接应我来的……”还想要继续解释却感觉到心脏在奇怪的跳动着 ,暗暗的捏紧了那人的肩膀。
那人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有风吹过,异香拂面,陈长生瞬间栽了下去。
她看着很小,微风吹拂额间的绒毛碎片,看着还没睡醒,慵懒脆弱又坚强着。
这是陈长生倒下去的最后一个画面。
多年后,陈长生想起这个场面,想起火光下的少女依旧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