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训练馆。
“你早上没吃饭啊，怎么打球软趴趴的。”
“季仙！我说了多少次！正手挥球！球不飞你飞？”
“姓季的！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谁教你打球！”
这已经是张永安一早上第108次这么说了。
自打入冬，季仙的训练状态十分不好，坠崖式下降。
季仙打了个哈切，“师父，根本睡不醒，我还在长身体。”
大冬天的起床训练就是对她的折磨，更何况马龙天天晚上找她对打，都不带休息的，绝对劳模，明年劳模她非马龙不选。
她这幅懒洋洋的样子都把张永安给气笑了，“要不，我去把马龙喊过来给你陪练。”
听到这话季仙噔时来精神了。
开玩笑，和马龙打球，赢了，他嗨皮，季仙反思。输了，马龙哭，季仙反思，顺道还哄了个娃。
哄娃是真的累，特别是哄马龙这样的黏包包，季仙作为一个没有结婚的女人也体会到了。
所以她说这话的时候那精神气儿，足的都能让张永安感觉自己快返老还童了。
“哟，不困了？”
“不，不困了。”拨浪鼓式摇头。
“行，那就加训。”
“啥玩意？”
“加两天。”
“……”
怪她，是她多嘴了。
接着苦逼的训练。
回想起答应许昕的承诺，她就一直欲哭无泪，作为一个诚实守信好公民，她能干欺骗小孩子的事吗？当然不能，为了兑现承诺，她下了血本了。
早训结束，季仙擦了擦汗，大冷天能把她训练成刚从水池子里出来的样子也是没谁了。
就在毛巾擦过眼睛，刚一抬眼，一张奶白干净的小脸放大出现在季仙面前，吓得她毛巾都飞马龙脸上了。
“你吓我一跳。”
看到来人是马龙，季仙拍拍胸口，也不知道马龙是从哪蹦跶出来的，这个时候他应该还没下训才是。
是的，他们俩不在一起训练。
季仙和马龙同属于北京队，但是，马龙一直和他的队员一起训练，而季仙和张永安单独训练。
这样的好处呢，就是训练更加有针对性，坏处就是让季仙都快有尴尬症了。平时和女队根本不在一起训练，名字都叫不出，大概也只能混个脸熟。
马龙倒是不一样了，长得好看，几乎男女通吃，就连教练们也是十分喜欢他。试问，谁不喜欢一个长得乖又爱笑还努力的男孩子？
就这样，导致他俩刚到北京的时候，季仙就被几个女孩子追着问马龙的种种事件。
果然，帅哥的迷妹都是从小培养的。
“我不是故意的仙仙，晚上接着打怎么样。”马龙拿开脸上的毛巾嘿嘿一笑，果然，仙仙用的毛巾都是香香的。
“……”
刚想说话的嘴突然被缝上了。
“那啥，我这两天要被师父加训，可能陪不了你了。”
张永安一说加训，那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加，绝对不会是一天两天那样简单了。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季仙早就摸透他了。
“啊。”马龙有些沮丧的低头。如果季仙能看到马龙身后的尾巴，那准是委屈巴巴的蜷缩在一起。
看他这幅样子，季仙也有些不忍，算了，她累点就累点，马龙开心就行。大不了打哭了她多哄哄就好了。
于是，她说：“我尽量完成的快点，再陪你训练，好不好？”
“真的吗？”马龙眼神中突然闪亮了一下。
“嗯，真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走走走，去吃饭。”说完，拉着季仙去食堂。
刚踏出门的那一刻，季仙打了个喷嚏，因为训练她穿的比较薄，刚刚还出了汗，外套还在训练馆里，现在冷风这么一吹，爽啊。
不感冒她跟马龙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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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夜晚来的比较快，下午六点天色就已经有些黑了，季仙下训直奔食堂，吃完饭她好回去睡觉。
通常马龙和季仙都是一起回宿舍，但是因为马龙今天被关教练留下单训，所以她只能一个人回来了，季仙才不会告诉你，马龙单训她笑的很开心。
拐角处，有一个公共座椅，此时此刻那里正坐一个人。
距离虽然有些远，但是她视力好啊。季仙定睛一看，那人好像大魔王。
再仔细一看，还真是大魔王。
张怡宁此时正在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神情看不清，浑身上下的气氛也比较压抑。
虽然季仙关注体育赛事比较少，但是她没见到过这样有些压抑的张怡宁，她印象中的张怡宁是驰骋赛场，掌握全局的张怡宁。是让别人闻风丧胆的大魔王。
季仙左看看右看看，周边没有人，而张怡宁看着好像在这里坐了很长时间，这个天这么冷，再这么坐下去会冻坏身体的。
思来想去，季仙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宿舍倒了一杯热水，又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端着热水，她站在一旁思考着，该说什么才能让双方不这么尴尬，看着张怡宁的样子，不管了，直接走过去递水。
“大姐姐，你冷吗，喝热水。”
张怡宁闻声抬头，听话的接过来，周身的气氛收了回去，脑海在翻箱倒柜的找着眼前女孩的名字。
季仙顺势坐在她身边，“大姐姐，你不开心吗？”
记忆力出现季仙这两个字，浮在眼前，她道：“没有啊，仙仙，姐姐没有不开心。”
“骗人，那姐姐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天这么冷，会把身体冻坏的。”季仙托腮，天真的说。
这幅软萌的样子把张怡宁逗笑了，她抿了一口还温热的水，“姐姐只是训练太累了，坐在这里歇一会。”
这骗小孩子的话能骗的住季仙？
隔壁国家队离这里还是有些距离的，在哪歇着不行来这里歇。
“大姐姐累的手都快疼死了。”这话像是在开玩笑，也像是很认真。
她了然，十有八九是因为伤病。
荣耀的背后都是血泪，除了运动员自己，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们为了荣耀付出了多少，努力了多少。
就在张怡宁晃神之际，季仙拉开棉袄拉链，把张怡宁右手放在怀里取暖。
“姐姐的手这么好看，被冻伤了就不好看啦。”季仙嘻嘻一笑。
张怡宁的右手已经冷的有些青紫。
她不会哄人，也不会安慰人，她能做的只有卖个萌，陪着张怡宁，仅此而已。
“哈哈哈，谢谢你。”
感受到右手边的温度，暖呼呼的，就像手里的水，从嗓子眼滑过，一直滑到心里，暖的身心舒畅。也像黄昏之际，不炽热，不冷漠，有的只是温暖。
张怡宁的手离开季仙的怀里，掐了掐她的小脸蛋，“以后有空了来国家队找姐姐玩，知道了吗？”
“杰杰，喔资刀了。”［姐姐我知道了。］
这才放开她的小脸蛋。
“好了，快把衣服穿好，外面这么冷会感冒的，谢谢你的水，走吧姐姐带你回去，不然的话是不是又要迷路了？”张怡宁牵着季仙笑着说。
“哼，大姐姐你真坏，我记得路了。”
这样的黑历史，丢脸丢到大魔王这里了。
两人相伴回去，今天恰好是季仙的生日，没有祝福，没有礼物，有的只是乒乓球的陪伴。
或许明年，或许许多年，季仙的生日只有自己一个人过。
季仙盯着路旁树叶枯黄的还没掉光的大树，许下愿望：一家人身体健康。
这个一家人，包括父母爷奶，包括许昕一家人，包括张永安，大魔王，也包括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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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所有运动员身体健康，伤病不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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