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是喜欢刘耀文的,不是单纯的那种喜欢。
他从确定自己的心意到接受自己的心意只花了两分钟。
马嘉祺没有玩游戏的天赋,输掉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最终的惩罚是蹦极,这让他委实有些吃不消。
坐着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很近,因为过高而引起的眩晕感让他少见的白了脸,僵硬的瞟了两眼摄像机,最终还是打消了放弃的念头。
刘耀文从他的肩头一路揉捏到小臂,带着安抚意味。
马嘉祺因为紧张,血液极速倒流,身上的温度比平时更要低几分,和刘耀文掌心的温度比起来颇有些冰火两重天,他觉得被刘耀文抚摸过的左臂快要自燃了。
马嘉祺强装镇定,面上不露声色,但其实如果不是握着前面的栏杆,他早已腿软的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他现在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极度想要握住一些东西,于是趋于本能,跟身边的刘耀文索要了一个拥抱。
被刘耀文抱住的时候,马嘉祺明显感受到了他的成长,似乎比自己还高出了一点,他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刘耀文像是安慰一个孩子那样,轻轻的在马嘉祺后背上拍了拍。
以前粘着自己撒娇的小孩儿在自己没察觉的时候长成了这样一个少年。
他整张脸埋在刘耀文的肩膀上,后脊梁骨生理性地蹿起一层小电流,激出了一层热汗。
他在半空中经历了两分钟的失重,或许在更短的时间内明白了自己对刘耀文不正常的感情,并且坦然接受。
就像他喜欢刘耀文是应当的,不用问为什么,一切理所当然。
他一边接受了自己对刘耀文的感情,一边把这份感情隐藏的越来越深。
他的男孩儿是为了舞台而生,天生就应该受万人仰慕,永远做最亮的星星。
他不愿成为那个摘星星的人,星星落到地上那就不是星星了。
以后刘耀文会长出白发,开始记不住歌词,走路越来越慢,不再耳聪目明,到那个时候,床前没有子女的话,该有多凄凉。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机会,马嘉祺也不舍得让他变得那么凄凉。
他应该堂堂正正的行走在阳光下,儿孙满堂,诸事顺遂。
马嘉祺不止一次的设想过刘耀文将来会有一个怎样的妻子,不需要多漂亮,但一定很温柔,说话带着南方特有的软糯口音,笑起来很好看,最重要的是做得一手好菜。
但尽管他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还是被敏锐的人一眼看穿。
所以当严浩翔把自己深藏在心底的秘密用今天晚上吃什么的口吻说出来的时候,马嘉祺是真真切切被吓了一跳。
他看着严浩翔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睛,否定的话再难说出口,苦笑道:“有这么明显吗?”
“不明显,你隐藏的很好,应该只有我知道。”刚练完舞有些口渴,严浩翔舔了舔嘴唇。
马嘉祺把自己没喝的水递给他“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和刘耀文待一块儿的时候会变得不一样。”严浩翔接过水道了声谢,暗赞马嘉祺的细心。“怎么说呢,更真实,更有人情味儿吧。”
在这个特殊时期马嘉祺不想节外生枝,和严浩翔也刚接触没几天,摸不准他的心思,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让他帮忙保守秘密,又听见对方说“小马哥,耀文儿也喜欢你的。”
“我知道。”
这下轮到严浩翔惊的说不出话,又一想,也是,马嘉祺这么一个通透的人,不知道才是奇了怪。
马嘉祺低着头,过长的刘海挡住了眼里的情绪,再次抬头的时候又变回了那个眉眼带笑的小马哥。
“保守秘密啊翔哥。”他拍了拍严浩翔的肩膀“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严浩翔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互相喜欢,却不把话说开,但他向来不爱管别人的闲事,说出马嘉祺的秘密也不过是想看看永远处事不惊的马嘉祺会有什么反应。
他答应的痛快,条件是马嘉祺要选择他为队友。
他虽然不爱管别人的闲事,但他不介意让拽的二五八万的臭屁小孩儿吃几口醋。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口醋一吃就吃到现在,彻彻底底变成了老陈醋。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严浩翔在楼梯口看到明显在等他的刘耀文时这样想。
距离选人事件已经过去了小一年,仅管最近刘耀文对他的态度慢慢好了一些,但还是能看出他对当年那件事的耿耿于怀。
其实严浩翔问过马嘉祺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刘耀文。
彼时马嘉祺正在给刚拔了智齿的小孩儿熬粥,听了他的话失神碰到了锅壁,在小臂内侧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疤痕。
“再等等吧,耀文儿还小。”
严浩翔帮马嘉祺涂上药膏,听他这么说偷偷撇了撇嘴,也就你觉得他还是个小孩儿了。
严浩翔看着自己面前某人口中的小孩儿,眉头紧锁一脸凶相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咬自己一口。
“小马哥是我的,你离他远点儿。”
自顾自的说完就走,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严浩翔无语,觉得刘耀文实在幼稚,不知道马嘉祺看上这小崽子哪一点。
“马哥帮我穿一下衣服呗。”
“刘耀文儿你是三岁小孩儿吗?”马嘉祺虽然嘴上逗他,但还是伸手接过衣服替他套上。
“这衣服设计太复杂了,我穿半天都没成功。”
严浩翔刚走到化妆间门口就看到这样一副兄友弟恭的场景。
看着刘耀文可怜巴巴的脸,忍不住翻了一个不怎么明显的白眼,好家伙,这小子还有两幅面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