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澈再见拉住张大爷,内心微微松了要一口气,决定坦白从宽,准备开口让老人家看花盆的时候,张大爷有开了口:“不过啊,有的花娇嫩,盆碎土一松,根就折了,尤其是藤下那盆,大半年了才长出这点芽来,可别给我碰着咯!”
邵言一听也不推车了,把车子立好,走向张大爷,接过大爷手里的茶壸,恭恭敬敬的端着,站在一边。
单澈抬手给张大爷捏着肩膀。
张大爷纳闷,今天这两个小孩怎么了?
只见单澈在捏完肩捶完背之后,一脸严肃的说道:“张爷,和你说个事,就滕下那几盆花,其中有一盆可能需要你救一下,可听您刚刚说,我感觉可能有点困难,我想了想,要不我和邵言之后给您搬砖铲土可以吗?”
邵言恭恭敬敬的递茶。
“哪........盆。”
“就滕下,有一盆底下空出花盆垒起来的,您看看还能不能救回来。”单澈往边上靠了靠,地上摊着红瓦的碎片,还有几块土,其中最大的一推土上面摇曳着一颗小绿苗。
“我屋里还有几包好茶叶,一直没拆,送您成吗?”
张大爷缓缓蹲下,心疼的摸了摸哪颗小绿苗。
“还有。”单澈拉过邵言,接着说道:“邵言对您棋崇拜已久,以后你找不到下棋的喊他就成,随叫随到。”
小绿苗是一颗倔强的兰花种子,无论张大爷怎么浇水,怎么给它最好的阳光,可它就是不发芽,张大爷愁啊,每天就和他念叨着:“你什么时候长出芽来啊?老头子都要熬不过了呢还没有发芽。”
终于有一天,黑黝黝的土里终于长出了一颗萌芽,张大爷高兴的啊,逢人就说,每天恐看准天气预报,早上把花盆摆在花圃阳光最好的地方,夜晚就搬回园里,拿塑料布盖着,每天期盼着能看到长出花骨朵的那一天。
可如今.......
张大爷起身,重新找来一个花盆,单澈见状连忙弯下腰接过花盆:“哎!张爷你别动!我来!您在边上休息着,邵言给张爷倒茶!”
单澈拿起带着绿苗的那堆土,小心翼翼的放回盆中,生怕中途土块散掉,又从边上拿来土填满花盆,压紧实了,才把花放回原位。
“哎,你们俩!”张大爷拍拍胸口,说不出话。
单澈:“错了,错了,真的!”
邵言:“大爷我以后陪你遛弯下棋,带着猫一起。”
张大爷抬起头,叹了一口气,摆摆手。
单澈立马凑近。
“把花拿来,我看看。”
单澈转身把花盆端来,邵言依然端着茶壶。
张大爷从兜里拿出老花镜戴上,捧着花盆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邹了邹眉头。
邵言心想老爷子大概是想要怎么拯救吧。
张大爷有看了一会,把花盆放回原位,眉头邹得更深了,摇着头叹了一口气:“你们刚刚说的都算数?”
邵言看到张爷的表情,心想完了,花拯救不了,然后开始思考要不要重新给老人家买一盆新的,后面想了想老人家大概是更喜欢的是养花的过程,于是转向自己大概有搬多久的砖。
“算数,搬砖铲土下棋遛弯,收了好茶叶第一时间就给你送您送来。”单澈回答道。
“带上猫。”邵言补充了一句。
“不反侮?”张大爷又问。
“不反侮,不反侮。”
“哈哈哈哈!老头子我可记住了,可不能反侮啊!”
单澈和邵言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刚刚张大爷不是气得要死,怎么还笑出了声?
张大爷笑着拍了拍大腿,拿过邵言手里的茶壶,笑着说道:“其实啊,刚刚我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苗不是我的宝贝兰花苗,估计是早上拿错了。”
“那这盆是......”
“老头子也不清楚,估计是之前吐的桔子籽,然后自己发芽了,今个早晨不小心拿错盆了。”然后转身走进花圃,不一会返回,乐呵呵的念叨着:“哎哟,果然拿错了!我的花还在。”
单澈:“......”
邵言:“......”
两人脸色一沉。
张大爷一看,笑眯眯的喝了一口茶:“老头子我呢最近打算重修一下花圃,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来搬砖铲土砌水泥啊?”
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安建小区八栋的楼下,总会出现两个年轻人的身影。
其中一个负责搬远砖,其中一个和水泥,要不然就是一起挖土。
一名老人家抱着茶壶站在边上指挥,偶尔边上多一只橘猫。
还有小区出现了一个新的画面,安建小区老人棋友群里多了一个年轻人的身影——邵言。
邵言自己也买了一个保温杯,给单澈泡茶的时候也会给自己泡一杯,端在手里。
棋友团里有不少的老人记得邵言,邵言性子慢悠悠,平时不太爱出门,但是最近总是见他出门遛弯,而遛弯的大部分时间,都围在大爷们下棋打牌,偶尔还会来两局。
而这两周陪着张大爷遛弯下棋喂猫,陪得张大爷心情大悦,张大爷一高兴,把邵言分别带去了安建区的麻将友群,桥牌群,斗地主群............一一露脸,就差被介绍“夕阳”老年舞团里了。
安建社区划分范围不大,属于A市的老城区,而安建小区也算是社区里比较“繁华”的地段,菜市场、花市、大型超市.......应有尽有,特色的苍蝇馆子和社区木头巴士算是一个大亮点,社区巴士从安建小区上车搭到最后一个站,便是单澈工作的地方。
具有当地特色的安建社区和具有商业气息的中心形成鲜明对比,即使攻府下了无数次拆迁通达到最后的再三商讨,一点也不会打扰着社区人民的生活。
安建小区原先是某单位的住宅楼,退休的老人们就是在这里生活,抚养孩子长大成人,随着时代发展,从安建区出去的孩子都选择了在外打拼,只留下年迈的父母,守着这片旧楼。
A市有很多像安建社区一样的地方。
邵言这段时间天天混在“夕阳美”之中,言行谈吐间,感觉都带上了些许沉稳。
还有一些比较不符合邵言的习惯。
比如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七点就在大空地上跟着大爷们练拳,单澈每天晨练的时候路过大空地,看到窝在一群老年人有模有样地打着拳的邵言,觉得又无奈又好笑,总是会驻足停留在栏杆外围,看着人群里的邵言。
单澈拉伸了一下胳膊,老人家们早上的晨练也结束了,邵言抱着茶,不知道有和哪位牌友棋友切磋去了。
单澈心想其实这样也挺好,人也精神了一些,总比窝在家里摊着强,单澈也不拦着,但希望邵言不要带着七彩扇子去和“夕阳美”的阿姨斗舞就成。
邵言打完拳,慢悠悠走着去外边买早餐,照例从兜里掏出一小袋猫粮,倒在花坛边缘,朝花丛叫了几声。
树缝里探出一个小脑袋。
不是邵言熟悉的三花,而是一只白猫,异曈白猫。
邵言有点意外,这是三花的朋友?三花呢?
白猫一看到有生人靠近,刚探出的半个小脑袋就缩了回去,跑向深处。
邵言再喵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邵言把猫粮往里面推了推,看来今天见不到三花了,于是准备离开去给单澈买包子。
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一声声细细的猫叫,三花探出脑袋,张望着。
邵言用手指关节轻轻叩了叩地砖,每次给乐乐投喂的时候,倒完猫粮最后总要轻轻叩一叩猫食盆,告诉它老人家:“饭,能吃了。”
久而久之就了这个习惯,三花在自己的投喂下也有这个习惯,两脚兽只要敲一敲地面,就能知道两脚兽已经准备好粮食了。
三花探出半个身子,开始低着头吃着猫粮,尾巴一晃一晃。
身后的矮树也有了动静,邵言扭头一看,刚刚那只白猫也来了,不过隔着有点距离。
邵言不敢从三花嘴里抢粮食,只能摸了摸自己的兜。
摸出一小袋猫粮,邵言凑近,白猫就一直往后退,邵言把猫粮倒出,摆在白猫出没的树丛边上,敲了敲地面。
邵言透过阳光能看到树丛里的缝隙,一只白猫在警惕的躲在中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邵言。
邵言起身离开,走向早餐店,在既将离开的时候,邵言回头看了一眼,白猫钻出树丛,开始吃着地上的猫粮。
邵言回到家的时候单澈已经回来了,一推开门就问邵言去哪了。
邵言蹲下给乐乐倒猫粮,说自己溜达晚了。
乐乐低头吃着饭,胡须抖了抖,刚刚铲屎官进门的时候又闻到了自己猫粮的味道!
单澈接过邵言手里的袋子,转身递给邵言刚泡好的麦片,单澈搅动着杯子,说道:“你一会是下棋还是去打麻将?”
“打麻将,睡醒去。”邵言回答。
“那你晚饭自己做点,我要今天晚上才能回来。”
“好。”
单澈吃过早饭,换好衣服准备上班,今天店里需要提前打卡,邵言照例给单澈泡好茶。
单澈打开冰箱看了一眼,食材剩下得不多,想了想,说道:“饭你先自己解决,不要想着我不在就点一推油炸食品。”
邵言看了看时间,现在还没到中午,单澈一般都要两点才出门,今天怎么提早了?
“今天怎么提早了?”
“店里招了几个兼职的新人,要带他们办入职。”单澈身上就套着一件短袖,估计是又找不到衣服了,在客厅扒拉着。
“新人?附近的大学生吗?”邵言起身,拿起脏衣篮,赶走正瞎扒拉的单澈,自己才分好的衣服,又给翻乱了:“你去阳台看看。”
“估计是。”单澈推开阳台门,仰头找着。
“男的女的?”邵言不自觉的问了一句,好在单澈也没有在意,从阳台上取下衣服,把衣架塞给邵言:“没注意,资料还没看呢。”
单澈把衣服挂在沙发上,也没在意周围是不是有人,唰的一下就把短袖给脱了,当着邵言的面在边上换衣服。
“怎么?一听大学生就引起了兴趣?”
邵言靠在墙上,看着单澈的后背,很流氓的看了几眼,尤其是在胸口以下的部位打量了几圈。
邵言没有回答单澈的问题,而是弯腰提出单澈刚刚又乱扔的衣服,说道:“你要是再把白色t恤往深色衣服里丢,我就全塞在一起洗了,染不染色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