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妹，你和顾侯……是故意放纵小秦氏无人管束，她才失心疯似的放火烧府的吧?”
“一朝事发，你和顾廷烨皆是欺君之罪！”
“小秦氏死不足惜，谋害官眷，放火自焚，皆是那罪妇的手笔，我和侯爷即使不动手，她也会疯魔似的报复盛家。”
盛明兰似是知晓如兰怀有妇人之仁，也并不掩饰她对小秦氏已经恨之入骨的情感，直截了当的驳回如兰的浅见，容华正肃的如释重负。
“五姐姐——难道不恨她吗?”
盛如兰心间悔恨沉浮无法对峙，纵然小秦氏已经罪恶滔天，可依附着东昌侯府的奴仆依旧苟活，若将来盛家被千夫所指，怎知侯府旧仆不会落井下石?
“我是恨小秦氏，恨不得生啖其肉，挫骨扬灰，但你家侯爷圣眷正浓，纵然一时风头无两，可朝中难免有嫉恨顾家之人，天子之恩乃一朝雨露，旦夕之间便祸福无门，明兰——不要脏了你的手，还有整个侯府的荣耀。”
“五姐姐，你与齐衡成婚也有半年的光景了吧?”
盛明兰顿觉可笑的不置可否，许久不曾忆起幼年的佚事，好似已经忘却了童年的诸多晦涩，“五姐姐，从小——我与你们便不同。”
“明兰……”
“大姐儿雍容华贵，二哥儿读书上进，三哥儿风流四姐儿雅致，他们都有父母庇护，你……”
“你是大娘子的幺女，生在盛家最荣耀的时候，就算父亲再偏心眼儿，大娘子亏谁都不会亏了你。”
“我呢?我是盛家最卑微的庶女，他人做事长三分心眼，我——就要长六分，这些舟车劳顿的日子，我又何曾安过心?”
“你和离尚且有回转的余地，我却不能就此撇了侯府离去，顾廷烨于我有恩，我这一生——束缚太多。”
盛如兰心间淤塞的良久难平，她不是圣贤书中的贞洁烈女，可以容忍小秦氏苟活于世。
明兰宁愿搭上自身性命，也要为顾廷烨大仇得报，她身虽束缚在侯府，心却早已满不在乎了。
盛明兰没有倚仗，便是最好的倚仗。
“五姐姐放心，既然罪妇已经伏法，我和侯爷必然不会为难东昌侯府的仆人，只希望以后的日子……都平平安安的，不要再起任何不平。”
盛明兰终究体恤如兰病愈，没有提及东昌侯府已经灭门之事，神情暗伤的吩咐女使安送如兰。
“五姐姐，时候不早了，小公爷……已经派人来催你归府了，我也不好留你……等过几日修缮旧祠，我再请盛家满门过府相聚，到时候一定要给妹妹这个面子。”
盛明兰雍容闲雅的神容之下渐生疲倦，眼眸间若隐若现的脆弱，令如兰不觉已经怔愣的允诺而归。
那辆不起眼的小马车缓缓的驶向家中，盛如兰敛起衣袍卷帘，齐衡满怀欣喜的望向不知所云的她。
余晖照到她心上，逸起一阵暖意。
“元若，我最近总感觉不知饥饱，脸上的肉都肥了许多，我是不是就要变成老太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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