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辞的话果然靠谱,等待半个月的两天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本来不幸的消息后面还跟着一个更不幸的消息,开学的第二天就要月考,方财刚下出此命令,班级里就响起整齐的叹息声。
“哎同桌,桌子给你拉好了。”张清的考场在二楼,比周忆来得早,恰好把他给搬好了。
周忆双手抱拳:“谢谢兄弟。”
张清亦做此礼回应,“客气,不足挂齿。”
“喂,你们这是要结拜啊。”两人转头一看,江叶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要不给你们开瓶酒?总得有个仪式。”
周忆一把搂过张清:“酒就算了,你做个见证人呗。”
江叶:“行啊。”
张清推开:“去去去,结婚啊还有见证人。”
距离开考还有二十分钟,路过巡视的管中见三人还没个正经,叩叩门:“那边三个!都考试了还在这里聚众聊天!”
江叶在自己班考,顺滑的坐到了座位上,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称兄道弟两位在别的考场,只好在管中眼皮子低下走了出去,走到管中身边时还都规矩的说了句老师好。
见管中没有继续的意思,张清脚底抹油逃了,周忆正打算也准备离开时,听到管中询问他的名字,“周忆?”
“对,老师,我是十班的。”
管中:“我知道你,转学第一天就被罚站。”
周忆:“……”老师你可以不用确认一下我的,欲哭无泪。
才转学半个月,也没学到多少东西。反正文科只要脑子有东西就能写,周忆还可以做个差不多,一到数学他就傻眼了,跟选择题大眼瞪小眼半小时,最终还是以妥当的方式结束——蒙,有技巧的瞎蒙,五分钟就把选择填空完成了,到了大题实在没办法,捡会的写,不会的简单套个公式,反正能写的都写了。
这两天考得他脑袋发懵,漫长的对答案,讲卷子,分析卷子,有的同学已经开始估算分数了,张清也不例外,周忆困得不行,张清叫了好几次都没反应,直到上课才醒。
“你真的不算?”
周忆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拖着脑袋,眼皮在打架,“不算,免得伤心。”
建平速度还是可以的,昨天的卷子第二天下午就已经统计完分数了,正好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班会,全都等着方财公布成绩。
方财把成绩做成了文件,但他没有打开,而是先表扬了一些同学。
“我们班的第一名是耿辞,也是全校的第一,做得好下次继续保持。”对于这位学生他很是欣赏,能力出众,成绩拔萃出类,更无数老师眼中的香饽饽。
他没再多说,直接打开文件看成绩,周忆视线随着成绩单一路下滑,即便做好了准备,心脏还是不断扑通扑通乱跳,果不其然,倒数第十名。
咽了咽口水,不断安慰自己。
张清拍了拍他,凑到他耳边,“没事,你后面还有九个比你菜的。”
周忆:“……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看成绩最多五分钟,方财敲了敲黑板,“看完了成绩我们开始换位置吧。”
本来安静的教室顿时闹哄起来。
位置挑选是按照成绩来的,前十名可以自己挑选座位,剩下的座位由方财来排。令周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和耿辞是同桌,第一名居然跟倒数第十名挨在一块,命运真是奇妙的,他转头看了眼耿辞,对方也在看着他,他刚要移开眼神就注意到旁边有一道阴恻恻的目光。
张清满脸的不情愿,“不是,这也太巧了吧,把你们两个调到一块,又是一块吃饭回家的。”他承认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两人居然这么巧?
周忆搂住他,“没办法,兄弟,命运就是这样折磨人。”
又是一节难熬的数学课,刚开始周忆还挺精神的,后面实在熬不住了,眼皮子直打架,迷迷糊糊中他正在吃碳烤羊排,刚要下口被旁边人给掐醒了,气得他正要破口大骂,恰好碰到了蒋勤的眼神,犀利的简直要吃了他。
“周忆,你干什么,上课呢知不知道。”
周忆只好赔笑着:“对不起呀老师,刚才有只虫子。”
蒋勤不想扰乱课堂秩序,警告了一声便转身继续讲课。
“你掐我干什么?”
“扰到我了。”少年眉头轻轻拧着,满脸的不爽。
看到他的表情,周忆觉得有点好笑:“君子动口不动手。”
“哪动什么,嘴吗?”
他不甘示弱:“咬我啊?我可乐意着呢,被你这全校第一咬一口,把我感染全校第二吧。”
伶牙俐齿的。耿辞余光看他,正吊儿郎当的倚靠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托着脸,没一会儿又没了骨头似得趴在了课桌上。
他第一次对同桌来了兴趣,周忆躺了多久,他就用余光看了周忆多久。
午休是一天最放松的时光,关闭门窗,打开空调,打盹的同学早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有的在整理衣物希望睡得舒服点,吃完午饭就喜欢犯困,无论条件怎么样,一趴下准能睡着。
周忆在整理衣服,硬邦邦的桌子睡着不舒服。外面的校服褂子被脱下,里面只剩下蓝白色短袖,他只顾得弄衣服,没注意到旁边的眼神,刚要趴下,就看到耿辞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没好气的呛他一句:“看什么看。”
耿辞缓缓移开视线,“没事”,背对着他趴在桌子上。
周忆讨个无趣,加上困意,没再追究,趴在桌子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耿辞起身,环顾一周都已经睡去,他才有勇气仔细打量周忆手臂上的伤疤,大约有十厘米,留下渗人的痕迹,怕是好了也会留下疤痕。他不知道周忆在以前的学校遭受了什么,刀痕如此严重。
心疼大于好奇。周忆枕着右胳膊,面朝耿辞这边,左胳膊自然的放在桌子上,在耿辞的视角正好可以看到整条伤疤。因为学校要求面对走廊的最后一扇窗户的窗帘不准拉上,以便巡逻老师观察。
正午的光束正好洒在最后一排的位置,耿辞挡住了不少,依旧有光束印在周忆的脸上,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睫毛微微闪动,似醒非醒。耿辞看的入迷,又不敢太逾越,只得朝受伤的左臂落下轻轻一吻,又心虚地朝惦记已久的人看了一眼,没反应,四周没人醒着,这才放下心来。
偷腥后的心虚,既隐晦又刺激,夹杂着少年人懵懂的心动,炽热又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