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水尚未喝完，顾魏便到了。他伸手接过行李箱，挽着秦意浓的手朝外走。
刚上副驾驶顾魏把一盒草莓和一束鲜花放到她身边。细看草莓已经洗过了。水滴还未干透，个个鲜亮水润。
来得路上还在医院抽空洗了个草莓？秦意浓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复杂的感触。
“我定了江南里的淮扬菜，算时间等我们回家应该正好送到门口。明天上午你去学校报到之后有课程或者其他事情吗？”
“有复学的材料得去学院楼交一下，之后就没什么事了。”
“好，那你到时候直接回家。我中午接你去吃饭。”
“嗯。”秦意浓应答着，有点失神。
车子路过师大北门，秦意浓从车窗外抬头看向连排的精装小区房和独栋别墅楼群。
曾经她听舍友谈及学院某位副院长时提到院长就住在师大对面的独栋别墅，可见即使人文社科课题经费不比理工科，但坐到数一数二的位置收入也是难以想象。
而顾魏之前说给她找房子，秦意浓以为是租一套，后来才知道是全款买，而且是海淀区的精装房。
秦意浓侧脸瞥了顾魏一眼，这般清俊白皙的黄金单身汉……真的不是什么针对漂亮女大学生的杀猪盘吗？这账属实是越算越还不清。
她欠顾魏的越来越多。而顾魏，自始至终都还没碰她。
秦意浓一面庆幸，一面又因为琢磨不清顾魏的心思而感到苦闷，她好像光占便宜没有付出。
而让她主动去问顾魏这种事，她也是万万不能开口的。
—
第二天早上九点，秦意浓将复学的各类材料拿到学院楼找老师盖章，而后还要带着再去一趟校学生处。她在行政楼第三层，意外碰到宋怀时。
上次医院走廊的对峙还让秦意浓内心不太平静。她没有和宋怀时打招呼，径直掠过对方朝学生处办公室走。
而宋怀时呆立在原地，怔怔看她，半晌才轻轻握拳向她走过来，不为别的，他把一张银行卡塞给秦意浓。
“这是什么意思？”秦意浓轻轻挑眉问道。
难不成，宋怀时知道她落风尘也打算掺和一脚？
“卡里有五十万，你拿着去还给顾魏。”
“然后呢？和你在一起？”
秦意浓抬眼，他们两人的视线相对上，那样近以至于她不动声色地向后扯开距离。秦意浓把卡重新塞给宋怀时，“我没有立场和身份收你的钱。”
宋怀时却在擦肩而过时攥住她的手腕，声音发沉，“你难道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吗？他比你大十一岁，还有一个基本要迈入婚姻的未婚妻。同样的情况，比起他我才是更好的选择，就算我们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为什么选他不选我？”
“你说呢？”秦意浓有点不耐烦，“你说说为什么我选他不选你？当然是你那个未婚妻难缠得要死，明明我们分手都快半年了，她还是要缠着我、刁难我。而你你即使知道一切还是处理不好，你一直这么靠近我，你自己是舒服了，你未婚妻赵小姐转头就能找辆车在马路口撞死我。”
“学长，你现在太年轻了，即使前程似锦、光鲜亮丽，但是比起父辈还远没有到独立的程度，你没有能力去反抗你父母对你的安排。即使你采用伤害自己绝食、自杀的威胁方式，即使他们为此而妥协也不会看得上那个你用这种极端方式强迫他们点头的女朋友或者妻子……你认了吧。”
“你对我好，靠近我，只会给我带来更多的麻烦。”
那是第一次，在温柔和胆怯外皮包裹下秦意浓第一次流露出贫穷骨感生活中酿造地清醒与锋利。
他们以为她不懂，但其实她看得比谁都清楚。能走到现在，已经是她在可选范围内最好的结果，至少目前是。
宋怀时攥着她手腕的手指一瞬松动，好看的五官满是灰败的神情。
“那他呢？他就能做到反抗父母，娶除未婚妻之外的人吗？”
秦意浓垂眸，“那也没关系。毕竟也就是两三年而已，我也没打算陪他多久，只要这两三年能过得下去，其他的都无所谓。”
“而你，你连这两三年的安定都保证不了。”
秦意浓抱着材料在走廊尽头拐弯，刚才的对峙没有影响她的心情。反倒是让她确定，赵筱说得是真的。
宋怀时和顾魏认识，而且按照当时她和宋怀时谈恋爱轰轰烈烈又早夭的程度，顾魏也许很早就认识她。
秦意浓真的想不通。这是富家公子哥什么特殊的癖好吗？如果不感兴趣为什么要招惹，如果感兴趣为什么招惹之后又不迈出那一步？
反倒是，细水流长地相处着，像真的谈恋爱一样……
难道顾魏真的打算就和她这么长久地过下去？
她轻轻皱眉。
可她不想这样。
她不想要这样的相处方式。她图他有钱，他图自己年轻漂亮，各得所需，相处两三年腻味了就甩开她去找下家或者结婚，这样最好。
负债就好了，千万不能负心……毕竟，真心最难偿还。
——
顾魏:猛猛爱。爱到难以自拔。
秦意浓:一些好色的前戏铺垫而已……男人最不能相信特别是有钱的那部分（微笑）
顾魏:第二天睁开眼，我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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