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茧大厦爆炸案发生之后,灰原哀离开了东京,行前她只与工藤新一通过很短的一通电话。
“工藤,接下来我需要去国外修养一段时间。”
“对不起,灰原,是因为上次的事件吗?”
“都是很早以前遗留的症状了,别放在心上。并且我父母也在那边,很久不见了,我也想和他们一起生活。”
那是灰原哀第一次和工藤新一提起她的父母,于是他硬生生吞下挽留的话语,只能试探地问道,“那么,还回来东京吗?”
“当然。只是遗憾参加不了毕业典礼了。”
“要多久呢?”
“也许两年,也许要更久一点。”
“灰原,要平安。”工藤新一脑海中的直觉让他几乎本能的脱口而出。
“真像是你会说的话,侦探先生。”
灰原哀顿了顿,随即轻轻笑出了声。
“不要担心,我们会再见面的。”
少女的回答安静却有力量,工藤没有再追问下去,他们互相道别后,电话那端响起一串忙音。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工藤没有了灰原哀的消息。他去过她家,试过电话,邮件和语音留言,无一例外地石沉大海。他甚至去找过警视厅相熟的高木警官想要调查出入境记录,但是那个少女背后有太多秘密,他忌惮于自己的某个行动会让她暴露在危险之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此后的岁月就如同那串无人应答的电话忙音一样空虚而漫长。工藤新一在一种极其矛盾的心态中劝慰自己耐心等待。将灰原最后留下的那句话视为一个诺言。
就这样三年过去,初中的毕业典礼,高中的升学仪式,以及少年平淡日常的每一天,她都一一缺席了。
三年中其实也发生了许多事,工藤新一参与侦破了不少重要案件,他天赋异禀的推理能力逐渐被警视厅认可。那些日子他一直关注着世界各地发生的案件,希望从那些案件报道的蛛丝马迹里找到一点关于灰原哀的影子。
直到工藤新一18岁的某天,他在目暮警官的办公室看到一份报告,上面记录了一起枪击案。枪击案发生在美国加州,一个犯罪团体隐秘据点,事前FBI似乎在该团体内部安插了眼线。这起事故牵连出的背后庞大的涉案团伙也让FBI进一步掌握了很多其成员和据点的情报,为了尽快剿灭这个犯罪团体要求各国警方配合调查。
工藤新一的目光来到嫌疑人照片那里,这个组织的成员无一不身着黑色制服,照片中模糊的金发男子吸引了他的注意,他隐隐觉得这和那年在札幌见到的是同一个人。
而刚好就在那周,灰原哀回到了东京。
她安然无恙地站在工藤新一面前,“侦探先生,我没有食言吧。”
“太久了吧灰原,而且为什么不回复我的邮件,电话也联系不上……”他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至少赶上了你的18岁。”灰原哀揉了揉工藤的头发,轻轻笑着说道。
工藤新一曾以为一切都会慢慢地变得明朗起来,所有的信号都在预示着灰原哀身后的阴影在逐渐散去。他曾以为生活可以回到三年前的样子。
那年夏天,在工藤新一高中毕业后,他们去了东京的夏日祭典。
他们换上和服浴衣,走入夏夜喧哗的人潮,捞金鱼,玩套圈,吃鲷鱼烧和苹果糖。
街边有家贩卖许愿贺卡的小店,工藤新一也想拉着灰原哀过去凑热闹。
他们走出店铺时,烟花升空,在夜晚的苍穹散开。
“灰原,你写下的是什么愿望呢?”
“侦探先生,愿望说出来可就不准了。”
“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实现呢。”少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一瞬间灰原哀想起了很久以前某个戴着眼镜无所不能的小超人。
“大家都会平安无事地长大,我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愿望了。”
灰原哀转过身,眼睛映着夏日夜空中明亮的火光,带着浅浅的笑意。
“所以工藤,就以你自己的步调,你喜欢的方式长大吧。”
但是那天晚上的是灰原哀的一句谎言,关于她的记忆永久地停留在了那个夏夜。那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
两年之后的某一天,他找到了那张许愿卡片,与其说那是一张许愿卡片,不如说是一张没有收件地址的明信片来的贴切。
写给江户川柯南,
或许你会怪我过于草率地做了决定,我已将那少年归还于你,他自由轻盈地长大成人。姐姐,博士和侦探团的孩子们都平安,我身后的故事与大家再无瓜葛。
侦探先生,这已是我未曾设想过的圆满结局。
灰原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