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我踏入这西部之地，任凭此间的风拂过面庞，好似它有着无形的力量，将我过往所有的惆怅一一剥离，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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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仰起头，目光追随着那抹在天空中，鲜艳的色彩，小男孩的气球早已脱离了束缚，飘摇着升上了天空，它越飞越高，高到任何人再也无法触及气球那根绑线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心中泛起一丝无奈与惋惜，像那样的高度，那样的距离，如今根本无法将它取下来

小男孩的嘴角微微撇着，眼眶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似乎下一秒就会流下来，就在这时，一个头戴帽子的男孩快步向他走来，脚步急促而凌乱，每一步都带着几分慌乱与不安

“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戴着帽子的男孩，把小男孩抱到怀里，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

“哥哥…你和爸爸辛苦…”

小男孩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那戴帽子的男孩，轻轻捂住了嘴巴，戴帽子的男孩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动作温柔，似是在无声地安抚着小男孩的情绪

王俊凯看见小男孩的家人已经赶到，便悄然转身，朝着刚刚经过的广场缓步走去

王俊凯在车上的时候早就看见广场的样貌，他背着包向前走着

广场上，鸽子们悠闲地踱着步子，时不时低头啄食或者扑扇翅膀，一些孩子手持玉米粒或稻谷，蹲下身来，将手中的食物，轻轻撒向地面，引得鸽子们纷纷聚拢过来

王俊凯背着包慢慢走在广场上，好奇的看着周围的环境，他从小到大都在高楼大厦的城市里成长，没有见过这种以平顶为主的院落式布局房子

广场四周，开着各色饰品与服装小店，不远处则是一条，热闹非凡的贩卖市集，王俊凯夹在人群中，缓步踏入那片喧嚣之地，市集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摊位上摆满了各式吃食，与日常零用的小物件，琳琅满目，他的目光在摊位间游移

“饼子油圈圈咧，五块钱三个嘞”

“卖柿子嘞，八块钱一瓤”

“家用工具嘞，工具都便宜卖嘞”

市集的顶部是一座带有弧度的房顶，宛如张开的羽翼，为下方的人群遮风挡雨，两侧均设有窗户，透进缕缕柔和的光线，让整个空间显得明亮而通透

王俊凯面前有个卖气球的小贩，他手里拿着一扎的卡通气球，路过的孩子都忍不住盯着气球看

他想起车站不小心把气球放飞的小男孩，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小孩都喜欢气球吗？也是，毕竟童年时的他，特别喜欢叫妈妈给他买奥特曼气球，买一个他可以开心好久

走着走着，便走出了市集的出口，让王俊凯没想到的是，这个市集的出口竟然摆满了小摊，比市集整齐有序的摊位还要多

市集出口的小摊，是人们自己摆用木头架子的，没有规划的摊位，哪里有地方就摆在哪里，省了在市集里面摆摊的摊位费

空气中飘着食物的香气，王俊凯来到这里也有一段时间，早上在火车上吃的食物，肚子已经消化了，他四处看着有没有自己想吃的食物，果然还真让他看到了，对面那摊卖烤肉的

卖烤肉的是一个老爷爷，他的摊位并不大，两张高一点的大凳子铺上几个塑料袋，当做客人的桌子，自己手工做的编织凳，当做客人的凳子

烤肉就用家里打造的长炉子，加上一张烧烤用的烤网，地下放着一个小冰柜专门放着烤串

卖烤肉的老爷爷手中，翻动着几串正在烤网上的肉串，另一只手则拿着一张纸壳，轻轻扇着烤炉升腾而起的烟气，当看到王俊凯站在面前时，他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声音洪亮地问道

“尕娃，想吃啥烤串哩么？”（小伙子，想要吃什么烤串？）

王俊凯目不转睛看着他手里的肉串，便说道

“爷爷，我要和这个一样的烤串，我要五串”

“好嘞，五串么？等我把这一烤完，就给你烤，你到旁边坐着等一哈”

王俊凯在烤肉摊的空位坐着，另一个位置是一家四口在等烤串，他把自己的包放在自己的旁边，拿出包里面的湿纸巾给自己擦手

“阿婆，咱们把柿子给你担来咧！”

好熟悉的声音，王俊凯抬头，看到那个气球不小心放飞的小男孩和戴帽子的男孩，一人肩膀上担着两筐柿子，来到了烤肉摊旁边的柿子摊

他不禁发出一声感叹，那个看上去仅有八、九岁的小男孩，还有另一个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竟然挑着两筐如此沉重的柿子，从刚才的车站一路挑到这里，想起那压弯了扁担的重量，再看看他们略显单薄的身影，王俊凯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你们就把柿子撂到地下就行，等一哈儿我就给你们掏钱”

“好嘞，阿婆”

少年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块毛巾，帮小男孩擦掉头发上，还有额头上湿漉漉的汗水

“哥哥，你也个人擦一哈汗”（哥哥，你自己也擦一下汗）

少年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随后也给自己擦汗

阿婆把柿子的钱给了少年，少年数够钱后，放到自己衣服内侧的口袋，他想了想弯下腰用手比划着

少年先是伸出三根指头，指尖垂下，掌心朝向自己，随后手腕轻转，接着，他双手并拢指向小男孩，再收回至自己身前划出一个范围，右掌心向前探出，指尖斜斜引向远方，紧接着，他双手五指微曲，指尖相对，仿佛虚握着什么，下一刻，右手缓缓向下方伸出，左手却纹丝不动，唯独右手的食指与拇指捏成一个小圈，如同捏住了一颗糖果，他将这“糖”递到嘴边，微微启唇，做出品尝的模样，随后，他一手五指弯曲，指尖轻抵嘴角，模仿咀嚼的动作，另一只手则拇指朝上，其余四指弯曲，轻轻晃动几下（等一下咱们去买糖吃，好不好？）

王俊凯目睹这一切，心中顿时明了，那位男孩，原来是个无法言语的哑巴

男孩和小男孩担着空的框子，一起离开了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