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甲壳虫车平稳的穿梭在马路中,有些老司机还会拉下车窗,看一看这辆曾经风靡一时的停产车的风采。
路口的红灯拦下了甲壳虫,还有和它并列停在一起的红色宝马车,车主降下车窗“哎!小伙子你这车哪里搞得?我年轻时候就想买来着,等能买了却也停产了,二手的也不好找啊!小伙子?小伙子?嘿,车窗都不摇下来,聊两句能怎么样!真是的,你这车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绿灯亮起,甲壳虫车一骑绝尘冲了出去,车窗上映着一个年轻的脸庞,侧面看过去,高挺的鼻子,纤长的睫毛,一双丹凤眼,刀刻般清晰的下颌线,面相清冷寡淡。
尤其是听到后备箱传来的碰撞声和隐隐约约的求救声之后,整个脸庞更加冷峻,眉眼间泛着杀气,他发泄般的砸了几下方向盘,熟练的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烟点燃,几大口吸完,又想再拿一根,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降下车窗,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在邻座的车箱里翻找,找到了想要的口香糖,扔进嘴里,嚼了嚼。
一会功夫,车子稳稳的停在一家私家医院门口,一些穿着医护服的人已经等在门口,他们对着肖宇梁致意,“肖先生” 肖宇梁点点头,看了眼后备箱,示意他们人在里面,医护人员迅速行动,把里面的人放在担架上抬进了医院,如果不是男人身上明显的捆绑绳索和站在嘴上的胶带,还真是像治病救人一样。
肖宇梁靠在车身上,身材修长的他和他身后的甲壳虫车格格不入,腰线快和车平齐,一身黑色的西装,配上运动鞋。头发也有些散乱,他伸出手胡乱的摸了一把,露出额头,刘海又顺势垂了一下来,落在眼尾,将他狭长的眼眸微微遮挡,掩盖着厌恶的眼神,他用指甲抠着烟盒,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走进医院,到了熟悉的四楼来到手术室,这时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航先生要过来,让您等他一下。”
肖宇梁有些诧异,看了一眼今天日期,星期五,还在上班,怪不得…
他点了点头,捏了一把手里的烟盒,走向了吸烟区,
“看来今天有人要倒霉了。”肖宇梁心想,他看着烟雾缭绕中燃烧的点点火星,空气助燃着火星盘旋在烟上跳舞,每一步都带走一点烟的生命,一圈一圈,最终毁灭在肖宇梁的指尖,痛感已经被他屏蔽了,磨了磨指头,一丝一缕焦糊的味道扩散在空气里,他皱了皱眉,走出吸烟室,来到洗手间,把手放在水龙头下面冲洗,反复的揉搓,一缕缕血丝从指缝流出混进水流里带入到下水道,直到手指的皮肤被冲的发皱,他才停下,耳畔又想起嗡鸣声,“就是他,他杀了自己的养父!”
“肖宇梁你凭什么活着!你害死了高叔!”
“高叔对你那么好!!!”
………
“骂吧,骂吧,你们骂得再大声点,你们再大声点,他们的命我都好好背着呢”
肖宇梁浑身颤抖起来,发皱的手指被捏的嘎吱作响,被烟烫坏的伤口又渗出血来,他撕咬着伤口,嘴唇上染上血色,直到有人敲击洗手间的门,“肖先生您在里面吗?”“航先生到了”
肖宇梁松开手,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了声音,“我马上去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