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生等到身体恢复,面色也变得红润看不出病态后,才背着准备好的小包裹来到糖水巷,从美人姐姐哪里打听到白愁飞现在摆摊卖画,王小石在做药童,两个武林高手过得这么憋屈,厌生实在是为其惋惜,特别是白愁飞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想来心里不好受吧
厌生特意换了身不怎么扎眼的素衣,戴这个斗笠,偷偷在桥头遥望在巷子里作画的白愁飞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拿着一叠画,满是愁容的从白愁飞的画摊走出了甜水巷,厌生快跑拦住这个中年男子
厌生你手中的画可是那位白衣公子所作
“对啊,姑娘要买一幅么?虽不是名家所作,但绝对有前景的,万一他出名了,姑娘可不就赚了”男子说得天花乱坠,厌生好歹活了将近百年,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说的话含水量很大
厌生他的画我很喜欢,我都要了,这些够了吗?
厌生将荷包里拿出一个银元宝,放在男子的手上,只见男子立马喜笑颜开的拿袖子擦了擦铮亮的银元宝,麻利的将白愁飞的画都给了厌生“够了够了……有空再来”
厌生我每日午时都会在桥头,若是还有,价钱好商量
雄鹰本就该展翅高飞,就像伽罗王女所说关在笼子里的凤凰早就没有资格叫凤凰它们早已被驯化变成了金丝雀,真正的凤凰应当翱翔九天,无拘无束不受任何束缚的
厌生收好画,徒步走到药材铺的店门外,招了个小乞丐给了他十文作为跑路费,让他把一包蜜饯和一吊铜钱给药铺里最年轻的那个医师,就说是替她治好病的答谢
她不能明目张胆的帮她这两个朋友也只能私底下接助一二
白愁飞起身疑惑的看着周而复返还喜笑眉开的卖画商“公子大喜啊,有人欣赏你的画把你的都买走了,这是咱们约定好的你四我六”卖画商将他兑好的碎银放在白愁飞的手上,白愁飞一掂还挺有重量,看来这次遇到大买主了
白愁飞买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可知道?
白愁飞高兴自己的画有人欣赏,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卖画商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她戴着斗笠看不清脸,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姑娘”卖画商说了还不如不说,上京年轻姑娘没有八百也有一千,这么多人让白愁飞怎么找
厌生没有在糖水巷子逗留太久,事情办完后句匆匆抱着画回到六分半堂,路上遇到了雷纯,见雷纯对这画颇有几分欣赏,便送了一幅给雷纯,剩下的厌生准备把这些画表上,收藏起来,厌生兴致勃勃的回屋坐在书房,细细打开的展开水墨丹青,果然两个同样高傲得不可一世的人,他们画的意境分外的像,都透着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清高孤傲,厌生对伽罗王女的记忆因着白愁飞变得清晰起来
伽罗王女是一个有野心又有能力的女子,她自信于自己的学识才能,她想要冲出对女子的重重枷锁,她想要成为楼兰至高无上的王,初识伽罗王女时厌生的年岁也不小了起码已过了三十,为了不让人知道她是活死人这个的秘密,厌生在每个地方最多只待两三年,她去过很多地方,见过数不尽的美人美景
上元佳节,水芜城灯火通明,样式各异的纸灯,人们的欢声笑语,那个鲜活爱笑的伽罗王女向着厌生诉说着自己豪情壮志的画面,却是厌生一生中见过最美的风景
厌生想要同伽罗王女搏一把,闯出一片不一样的天地,与伽罗王女在楼兰厌生认识了很多朋友,可最后的最后死的死,散的散,厌生从楼兰逃出来时已是花甲之年的师父苦苦劝告自己莫要再去楼兰复仇,让她放下,可是厌生没有听,她挣开师父的手孤身一人回到楼兰,自此之后厌生再也没有见过养她长大的师父,她是个不孝徒,等厌生在天师府后山养好伤回到师父的住所时,早已是时过境迁,那间承载着她所有美好童年回忆的小木屋已经塌陷,师父早已逝世,再也不会有人等她回家吃饭了
厌生这近百年的经历,有过青云志,经历过挚友被人害死却无能为力,疯癫痴狂过,做过上位者,在无尽的仇恨中她浑浑噩噩,在权利的漩涡奋力挣扎,虚度了不知多少年华,若是可以重来厌生想要陪着师父度过他生命的最后光阴
如今她只是厌生,她想要继承师父的衣钵成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医师,成为一个好人,她想要变成曾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