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生挎着药箱正准备回天师府,在路过的巷子里一个粗布妇女同厌生碰肩而过,厌生手中被塞了一张纸条,为了掩人耳目厌生将纸条藏于手心,若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字条是白愁飞让人传的,除了他厌生想不出还有谁会需要派人传纸条来告诉她什么,哪怕是雷纯有事拜托她也可以用与妹妹说体己话的理由派贴身婢女来天师府
回到天师府厌生招手让服侍的人都退下,展开纸条上面只说让她今夜子时于城外小竹亭一聚,厌生也猜不透白愁飞究竟想要做什么,但他们两人总归是朋友一场,厌生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厌生选择赴约,或许这会是厌生一生最后悔的选择
此时天还未黑,白愁飞依然一袭白衣,只是那一头乌黑如绸缎的长发已出现几缕斑白,这个未到而立之年英姿勃发的少年郎早已不是厌生初见时的模样
白愁飞坐于自己屋内凝视着悬挂于墙上的画卷,画中有位眉如翠羽,肤若凝脂,不施粉黛便已有明艳之色的美人手持海棠团扇含笑坐于枫木轮椅之上,起身轻轻摩挲着画卷之中美人的眉眼,不知想到什么白愁飞竟敛瞳轻笑,那双撩人的凤眼含着温柔,美人和权利他都想要,雷纯的话倒是点醒了他,既只能屈居人之下,为何不选择全天下最尊贵的人
既然他已是地狱恶鬼,那就这么疯下去好了,白愁飞已经分不清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真实,一个强行装自己是个正常人的疯子,也是疯得理智又可悲
夜幕降临,巷子里只有打更人在游走,厌生披着雪裘斗篷如约而至,远远的就瞧见高大挺拔的身影,算算日子厌生也已有将近三四月未见过白愁飞了
厌生今日约我前来可是有事?
白愁飞没事就不能约你来叙叙旧
白愁飞双手负于后背,一步接一步的靠近厌生,猛地抱住厌生,骨节分明的大掌抚于厌生的蝴蝶骨,很难让人想到让整个楼兰国陷于无尽恐慌黑暗的罪魁祸首会是这么个柔弱明艳的姑娘
厌生推开白愁飞,墨黛似的秀眉微颦,好端端的抱她做什么
就在厌生回过头的功夫,白愁飞一掌拍在厌生的后背,封住厌生心脉的银针脱离体内,就在这眨眼之息,厌生体内的噬尸蛊消失殆尽转化为尸毒开始涌向心脉
厌生瘫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现在根本控制不住体内乱串的阴尸之气,迟钝的抬头仰望同样低头看着她的白愁飞,她自问从未做过损失白愁飞利益之时,为何白愁飞要对她下手
厌生你我相识的日子里,我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白愁飞你从头到尾都把当成他人替身,怎么现在不敢认了
素白的手已染上了腥红的血,雪裘斗篷上也开了朵朵妖艳的红梅,厌生强撑着爬起身,梳得齐整的发鬓有些微微凌乱,这一刻厌生想到了狄飞惊,她终究是不能与之共度余生,她的恶报终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