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生见自己的玉簪被宫远徴收了起来,也没开口讨回来,左右不过是一支没什么特殊纹样的簪子,对她来说影响不大,有标识的东西,她向来不会留在旁人的手上
宫远徴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到底叫什么?
宫远徴在自己的位置闷了一会儿,忽的冒出来这么句话,倒是让气氛一下回归了诡异的沉默,他就是好奇这样一个有七窍玲珑心的人从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世人皆唤这位文曲君,但这人究竟叫什么名字却鲜少有人知
厌生我早已没了过去,从前是何姓名早就不重要了,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的姓名就好
宫远徴你还真准备在宫门孤独终老
在宫远徴的眼中厌生是个古怪至极的人,他看不透文曲君的心,明明总是带着笑,眉梢却尽是愁
厌生这不是有你陪着我,算不上孤寡老人
听着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厌生是个已过知命之间的老翁,在同年纪尚小的孙孙说话呢,可事实是厌生今年也不过是个即将双十年华的年轻姑娘罢了,而宫远徴虽未及冠但也不是个黄毛小孩儿
宫远徴谁陪着你了,自作多情
听见厌生又在占自己的便宜,宫远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盯着眼前端坐于面前的厌生,若是文曲君安静坐在一旁时还是挺养眼的,毕竟这身皮相确实很美
算着时辰,厌生向外看了一下天色,她该回去了,不然今日可就要在徴宫失态了,起身抚了抚衣袖处的褶皱,起身客套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自出生起,厌生便从来没有拥有过选择的权利,她有想过做个如长姐般的好人,可惜厌生她所生存的环境并不支持她活成那般模样,她能够从同辈中脱颖而出,成为家主,手上又怎么可能是干净的,厌生虽脾性阴冷手段诡谲狠辣,却并非无懈可击,她有一个致命软肋,一个想要倾其所有都有保护的人
那个人就是厌生的长姐,也是这世间唯一个无关利益便真心实意待她好的人,软肋一旦被人捏在手中,任是厌生才比天高,也会因此服软放下自己的武器,皇帝能赢不是因为他才能有多么出众,而是他足够足够的薄情寡义,皇帝此生的情全都系在了厌生长姐身上,但这并不耽误皇帝利用自己的爱人
情之一字让厌生跌落神坛,可即使如此厌生都没有后悔过,在厌生成长过程中虽风光无限,却并没有得到过多少温情,所以才想要死死拽住这微乎其微的光亮
快步回到潇湘阁,厌生将寝殿中的的奴仆都撤走,关上房门,一手紧紧握住另一只不受她控制疯狂颤抖的手臂,平日里聊胜于无的心跳在此时也极速跳动,额角冒出细密的冷汗,厌生想要直行去拿徴宫已经配好的药,却猛地跌了下去,身体根本不受大脑控制摊在了地上,这是厌生体内喂养着的太岁肉渴求毒物滋养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