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

闲的发慌出门闲逛，没曾想遇上了许久没见的大雨。图书馆内挤满了避雨的行人。我带了耳机在书柜间漫无目的的穿行。

她穿着黑色长裙，仰头站在现代诗刊书柜前面，久久伫立，神情自若，目光悠远的像时光隧道，仿佛透过书柜，看到了几十年前诗里的故事和诗中让人向往的人生。

我不由得走上前去。

是北岛的诗集青灯。

她伸手拿下书，扉页上写着:那时我们还年轻，我们穿过苍松古柏断壁残垣，来到这山崖上，沐浴着阳光，心静如水，我们向云雾飘荡的远方眺望，其实什么也看不到，生活的悲欢离合远在地平线之外。

她抬头看了看我。微笑，又把头转向窗外。窗外雨势渐去，阳光慢慢照进地面。一面橙黄的光轻轻爬上了她的裙摆。

眼睛，鼻尖，发梢，嘴角都在这光里显得如此熠熠。一瞬间我分不清她是读者，还是是诗的一部分。我急忙止住了眼，停住脚步，不敢呼吸。怕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画面。

我突然想到我应该用些什么词去形容她的。我想到亭亭净植可远观；想到了深谷幽兰，孤芳自赏；想到庭院深处有梧桐，高枝挂铜铃。想到她是诗人笔下的意象，是李白酒里的月光，是北岛眺望的远方，是我的理想主义。

她回过头来，大片大片的阳光穿过图书馆的落地窗洒落在地上。

她看着我说：青灯里最后一句话我很喜欢。

我转过身去看着窗外，她的身影浅浅印在玻璃上。

我看见了艺术和哲学，看见了世界的终章和文学的尽头。

我回头看着她的眼睛说：眺望是一种青春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