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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二十三

戏里人生戏外尝

梁皖妮正在自己房间里分着花,母亲推开她房门说:“你有空把自己房间整理一下。我们平时只能帮你保持整洁,别的管不了。你要扔什么或者过几天带走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梁皖妮答应了一声,把一个插满冰蓝玫瑰的花瓶给了母亲。

梁皖妮收拾起东西来,堪称翻箱倒柜。她要把每一样东西都拿出来放在地上,再一个个地摆好。

床头柜里还有一个首饰盒子。梁皖妮打开,里面除了她的两条手链,还有一条红绳。红绳上面还坠着一个核桃雕刻的小篮子。

梁皖妮还记得,那是母亲送给梁琍雅的见面礼。

梁皖妮正式收养梁琍雅时,她和希菲一般大,也是一岁左右,还是个小肉团子。

在飞机上,梁皖妮不停地对她说:“妈妈要带你去见妈妈的爸爸妈妈了,以后你就叫他们爷爷奶奶,他们会喜欢你的。你还有舅舅舅妈和表哥,他们都是好人。”

话虽如此,梁皖妮心里还挺忐忑的。

她和父母据理力争,声音越来越高。原本安安静静地窝在她怀里的梁琍雅,突然大哭了起来。

梁皖妮立刻停止了争吵,抱着梁琍雅上楼了。

她不知道梁琍雅是饿哭了还是被吓哭了,怎么都哄不好,玩具和奶瓶都被她打到了一边。

梁琍雅呜咽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突然,一声声“妈妈”愈发清晰起来。

梁皖妮又惊又喜,紧紧地搂着她:“宝贝放心,妈妈在这呢。”

不知过了多久,梁琍雅哭累了,渐渐睡着了。

梁皖妮轻轻拍着、摇着她,母亲蹑手蹑脚地开门走了进来。

母亲的手里有一条红绳。她小心翼翼地把红绳戴在梁琍雅手上,轻声说:“红绳保平安。”

她轻轻地抚摸梁琍雅的皮肤、头发,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可怜。真不知道她家人是怎么能狠得下这心来的。”

小时候,梁皖妮曾抱怨母亲对她凶、不近人情。

长大后,她才感受到,母亲是“刀子嘴豆腐心”,是想给她安排一条稳妥的路。

但是她偏偏不想沿着母亲设计的路走,母亲也没办法。

梁皖妮见那红绳上坠着核桃雕刻的小篮子,怕梁琍雅抓坏玩坏了,就先给她解了下来,和自己的两条手链放在了一起,准备等她大一点再给她。

转头,她有事,一忙就把红绳忘了,一忘就是两年。

梁皖妮把红绳戴在了自己手腕上。一岁正是肉嘟嘟的时候,梁皖妮本就是小骨架,红绳的尺寸大差不差。

晚饭后,母亲神秘地把梁皖妮叫到一个小房间里,道:“你要是放不下岚岚,要不再去收养一个孩子?正好我前几天路过一家孤儿院……”

“不要。”

还没等母亲说完,梁皖妮就一口回绝了。

她望着手上的红绳:“我本来没想过要收养孩子的。我觉得自己和岚岚有缘分,我一抱起她就感觉自己放不下她了。即使我收养了其他人,我心里还有岚岚,始终会觉得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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