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鹿确实有与众不同的美,软嫩的脸,清冷的气质,锐利的眼神。
只是,刘宇诚觉得,林时鹿有些厌世,尽管她伪装的很好,她眼里有光,但没有希望。
林时鹿起身,桌上的沙拉一口没动,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视整片海岸,她轻轻抚摸着透明的玻璃,看起来很脆弱。
刘宇诚没由来的,有些伤神。
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林时鹿呢?与外人面前的骄傲耀眼不同,眼前的落地窗像是坚不可摧的牢笼,林时鹿则是笼中之鸟。
他不知道是否艺术家都是如此,只觉得他想救她于水火之中,却无能为力。
刘宇诚走到林时鹿旁边坐下,没有开口。
他知道,神明都渡不了她,只能让她自己想通。
她时时忧来无方,她明白,在她认为“我与众不同”的那段时期结束的时候,她也无可救药了。
林时鹿“明明谁与谁都是一样的啊……”
一样的悲惨,一样的可怜,一样的渴望……
被救赎……
一样的脆弱渺小,而努力地活着。
她拥有将她视若珍宝的父母,拥有体贴温暖的弟弟,拥有惺惺相惜的知音,也拥有最纯粹的炙热感情。
昔日的岁月如浮光掠影般,浮现在她眼前。
她不是不善与人交流,所谓的不善言辞的她只是一只不愿被伤害,所以长满了刺的刺猬。
面具戴得久了,就再也摘不掉了。
她苦笑一声。
林时鹿“介意我抽根烟吗?”
言罢,在刘宇诚惊讶的眼神中,她熟悉地从口袋里摸了摸,在口香糖盒与烟盒之间准确无误地选择了烟盒。
烟雾腾起。
刘宇诚“姐姐……”
刘宇诚“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是林时鹿从来都不敢说出的话,却被他这样讲了出来。
像是救赎,刘宇诚把林时鹿从深渊拉了出来,他名为希望,照亮了林时鹿黑暗的世界。
林时鹿紧紧地抓住刘宇诚的衣角,像抓住了黑暗里最后一棵稻草。
刘宇诚主动牵住林时鹿抓着他衣角的手,十指相扣。
一时间,呼吸有些炙热。
林时鹿没有接过吻,刘宇诚也没有。
但这本就是最原始的本能,骨髓里带着阿弗洛狄忒的爱,血液里藏了Eros的DNA。
林时鹿有些喘不过气,两人红着脸潦草地做了结尾。
刘宇诚“姐姐……”
林时鹿不知道她是怎么回房间的,跌跌撞撞地关上门,顺着门坐在地上。
林时鹿“刘宇诚……”
林时鹿“别骗我……”
她当真了。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的,只觉得再一次见到刘宇诚时,过了好久。
刘宇诚“姐姐!”
天还没亮,刘宇诚就拉着她出了酒店,跑了起来。
跑过街道,跑过天桥,跑过广场。
林时鹿就那样跟着他跑,有些恍惚。
刘宇诚一直拉着林时鹿跑到海边,冬天还是有些凉的,但她一点都感觉不到。
刘宇诚“日出了……”
是破晓。
朝阳初升之时,并未卷起火云,而是一片浅橙色还混着瑰色,这时的太阳并不厉害,若在以往,林时鹿会觉得在令人窒息的干旱日子里炽热的要命。
但现在的太阳闪着一丝明媚柔和的阳光,海天相接,破晓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