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要是没有天赐清跟一众官员在这，但看文天然那个眼神，可能就要扑过来把自己给吃了。
苏瑾面上镇定，心里却是已经想好自己的坟葬在哪里了。
文天然现在不冷静，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下去，最可能的就是一刀把自己脑袋取下来。
看天赐清这小娃子，恐怕也难为自己说上几句好话，当然，苏瑾也没指望他。
文天然现在的确不冷静，他肺都要气炸了，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只是去了一趟边境，回来整个梅家就都没了，更何况是密谋造反这样扯淡的理由。
文天然旁边的文官看见文天然这副脸红脖子粗，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吓得呼吸都不敢喘了，生怕文天然会突然暴跳起来，然后祸及他人。
文天然端起酒，一口饮下，眼里是忍不住的怒火。
“陛下！”
突如其来的声音，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让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本来就一直关注他的天赐清，扬起了嘴角的笑容。
苏瑾看到天赐清脸上表情几乎是瞬间的变化，心里都凉了一截。
怎么说他辅佐了天赐清这么多年，为这小娃子挡风挡雨，先帝崩殂之时，更是他以一人之力，铁血镇压那些对皇位有所贪图的权贵，成就天赐清的无上大业。
现在看来，真是一个白眼狼。
“文将军有何事？”
文天然本来就濒临爆发的边缘了，喝了几口酒后更是怒火直冲脑门，他从桌案前站起来。
天赐清看着文天然脸上不太对劲的样子，就明白他已经知道梅家的事了。
但他依旧佯装不知，挥挥手屏退了正在歌舞的舞姬，整个宴席一下子安静下来，天赐清故作疑惑地看着文天然。
文天然站在天赐清面前，几乎是质问般的道，“敢问陛下，为何抄斩梅家？”
天赐清脸上的笑意终于褪去几分，只要有点眼色的人都能看出来，再问下去皇帝怕是要发怒了。
但文天然即便是看出来了，也要冒着冲撞圣怒的风险替梅家讨个公道。
天赐清沉吟半晌，“梅家密谋造反，证据确凿。”
“陛下。”文天然单膝跪地，他抬眸恳切的看着天赐清，“梅家自先祖皇帝在世以来，就世代为皇室效劳，几百年来，亦是如此，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可能会造反呢！”
本来这件事天赐清都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准再提及此事，但这只能震慑住普通官员，像文天然这样本来就不怕死，又手握兵权的，自然不畏在天赐清面前提及此事。
而天赐清也不可能真的让人拿了文天然的头。
“文将军，是在质疑朕的决定吗？”
天赐清语调都已经冷了半分，倘若文天然聪明些，他就知道自己不该再问下去了。
“可是……”
“文老将军到！”
文天然怔了怔。
天赐清的眼神也是一凝。
苏瑾抬眸看去，正好看到一个老人走了进来，他虽满头白发，脸上满是皱纹沟壑，只看那气势就能看出依然老当益壮。
文天然楞楞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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