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正的黑夜降临的时候,商铺重重地拉上了电闸,路边的小吃车收好营生的工具,把车慢慢推往巷子的深处,路灯亮着微弱的光,从酒吧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的人,扶着栏杆就呕吐起来,不知哪里的野狗吠了几声,一个玻璃瓶就从楼上扔下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划破了夜色,然后一切又归于寂静。只有冷夜的风把地上的纸片卷到天上,一只猫无声地跳上垃圾桶,又跳下来。
当真正的黑夜降临的时候,黑色的凤尾蝶缓缓的飞过阴冷的三途川,冷月的光遁入了层层黑云之中。路灯坏掉的黑暗巷子里,末世的红尘路上爬满荆棘。
高二开学的第一天很普通,新转来的按指定好的位置坐下,每个人走到讲台上做自我介绍,什么名字,曾经在什么初中就读,兴趣爱好是什么。开朗的人能把自我介绍说的很有趣,全班就一起跟着笑起来。
还是那么普通的日子。
雷狮去了华大,至少还能在隔壁见上几面,顶多就是笑一笑,说说自己最近怎么样。
安迷修进了文科班,在班里成为了理所当然的“奴隶”。好像不论哪个班级都会有这样的人,胆子比较小,学习又好,就被孤立,被无视,甚至被欺负。下课的时候永远是一个人在位置上坐着,什么时候上学,放学的时候又是如何走的,在这过程中做过了什么,即使不来上学,也完全不会有人注意到。
唯一能把全班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只有在出糗或者被捉弄的时候。好像每个班都会有这样一个两个的,没什么存在感的,或者让人觉得讨厌的人。
然而刚开始,这些与安迷修无关。但是由于自己顺顺利利的当上了班长,常常被人说成“做作” “恶心” “神经病” “以为自己是谁呀”之类的话。安迷修知道,这种略带恶意的嘲笑及行为,只要本人不要太过放在心上,便以玩笑话一下带过,一切就很好了。
班上也有一个男生,从开学第一天开始,就被鬼狐带头的一伙男生捉弄。刚开始只是嘲讽几句,或者把他的东西在几个人之间扔来扔去,在体育课的时候把他故意摔倒在地。但是因为他总是默不作声的忍耐下来,慢慢的,从鬼狐一伙人对他的捉弄手段就不断升级,从刚开始的小范围娱乐,白热化成全班都会去参与的娱乐项目。
安迷修很想制止,可是恶意的话语就在他的身边随意地说着,他很难制止这种行为。
譬如说在那个人的椅子上粘502万能胶,又或者在他的饭盒里放沙石垃圾,等到中午时间,全班都会集中在教室里看着他把饭盒拿出来。上课的时候往他身上扔纸团,朝他的抽屉里扔垃圾,把他的书撕烂,画上各种恶心的图案。
这种司空见惯的捉弄手法,安迷修从小学到高中都看过不少,他很想把那一些人救出来,可是,他抓不到他们的衣角。
听说之后,那个男生转学了。
很多人都不在意,一直到老师通报他转学的消息,全班才确确实实地炸开锅来。
“听说是因为精神失常?”
“不会那么变态吧?”
“可是我听人家说,他在房间里挂上了黑色的窗帘,把整个房间搞得跟个鬼屋一样。”
“搞什么东西,恶不恶心!”
“至于吗?”
在班里被谈论的挺火热的话题,中午吃饭的时候,安迷修也听着对面坐过来的男生谈起。
“那人转学了,真的吗?”其中一个问。
“班主任都那么说的。”
“欸,那他以后真的不来上学了吗?”
“大概吧。”
“那岂不是有点无聊?”
“学习不就不无聊了吗?”安迷修听不下去了。
空气中沉寂了几秒,对面的人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安迷修说:“那不如,你来代替他的位置吧。”
安迷修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搞什么?”,他有些恍惚,安安静静地吃完饭,就跑去阅览室看书了。
从这里开始,一切都坏掉了。
拖更致歉,推书,是一篇小短文,文笔挺好,有兴趣的话,大家可以看一下。
谢谢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