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粥好了，用电饭煲熬的，味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就跟杜小艾对曹铭的感觉差不多。
曹铭看着杜小艾喝了一勺粥，也喝了一口，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味道怎么样？”
“挺好的。”杜小艾礼貌地说。
“其实我不会做饭，只会熬白米粥，也是生病的时候懒得去食堂打饭学会的。食堂的饭菜都吃腻歪了，有时候特别怀念家里的饭菜香。”
这一点杜小艾颇有共鸣。
“我也不太会做，平时在外面凑合，周末就跑回家，蹭吃蹭喝。我爸做饭特别好吃。”
说着说着，杜小艾嘴里已经分泌出口水。
太想爸爸做的水煮鱼，柠檬虾，尤其是现在嘴里发苦，吃着寡淡无味的粥，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刚刚想的画面勾出来了。
“看出来了，我原本还想炒个蔬菜，冰箱里除了鸡蛋和牛奶，什么都没。想不通你为什么非要搬出来住，住在父母家不好吗？我想跟父母住一起都没那个条件。”
“为了自由。我妈事无巨细，到现在还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管。”
“我上初中就住校了，在县城，离家里走路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现在一个月才能回去一次，听听父母的唠叨都觉得是幸福的。”
原本话题挺轻松的，杜小艾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可是接下来，曹铭把话题又转到结婚上。
“我一个人孤身多年，对家特别向往。小艾，你不觉得生病的时候没人照顾很可怜吗？我想我们以后彼此互相照顾。”
嘴里的粥变得难以下咽。
曹铭期盼的眼神也让杜小艾坐立不安。
杜小艾放下勺子，虽说生病时人容易脆弱，但因为一时的感动就仓促答应婚事，她做不到。
“我不排斥婚姻，事实上也希望自己和相爱的人相依相伴。但你我之间确实太仓促。你确定我就是你想与之共伴终生的人？”
“我确定，我觉得我们俩年龄、外貌、工作都算匹配。”
曹铭回答得有些焦急。
杜小艾低头沉默，许久，才缓缓说：“可是，我不确定。我还是想慎重些。”
曹铭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为掩饰自己的尴尬，说：“我去倒杯水，你们小区的暖气烧得真热。”
“饮水机那有纸杯。”
杜小艾四肢乏力，懒得起身招呼曹铭，让他自己去倒水。
“我不喜欢纸杯，一股蜡烛味。你家有别的杯子没，碗也行。”
杜小艾指指厨房，示意他自己去找，曹铭毫不客气地打开橱柜，
他看到放在橱柜里的一套茶海，扭转身对杜小艾说：“我煮点茶吧。”
“哦……行。”杜小艾的脑袋还有些昏沉，不愿多说。
等曹铭将茶海端出来，杜小艾看到茶海上的两个建盏面色瞬间变了。
低头倒茶的曹铭浑然不觉，依然自说自话：“这两个建盏做工精致，你也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啊。”
杜小艾牵了牵嘴角，没发出声音。
这是她跟秦枫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当然也是唯一一个情人节，她去订制的纪念品。
盏底刻着两人的名字。
入夏后，很少喝茶，建盏连同茶海一起收在橱柜里，她居然忘了它们的存在。
喝了两盏热茶，杜小艾看了一眼时间，已近晚上9点。
“雪停了吗？你回去太晚路上不方便吧？”
本是一句送客的话，曹铭却曲解了，他玩味地笑说：“难道不是风雨送人来，风雪留人住。”
“我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杜小艾慌忙摆手。
曹铭本是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他当然想两个人关系能有所突破，可也知道这个时候多少有些唐突。
但杜小艾的慌忙和拒绝还是让他有点受伤。
如果可能，他希望杜小艾会留下他，哪怕今夜只是让他在沙发上暂宿一晚。
气氛一度尴尬，曹铭把玩着手中的建盏。
此时杜小艾生病，需要人陪，需要人给予温暖，正是最好趁虚而入的时机。
如果连这个时候，杜小艾都要推开他，那在申购买房名单结束前领证的可能性就变得更加微茫。
“你还病着，这个时候走，我不放心。我在这里陪你。”
曹铭干脆挑明。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虚耗，对杜小艾这种城里长大的女孩，买一套房子或许容易，但是对他这样乡村长大的孩子，父母无力支持，要靠自己的工资买房子，太难。
学校这次的福利房是最后的机会，他必须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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