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事了,楚月泠便全身心投入了修炼之中,在风琼宇的指导下,学着聚气吐纳,内功修为突飞猛进。
一个月后,脱臼的右臂已然恢复如初。
拆掉石膏的当天,她就迫不及待地拿出瑶光剑,要跟风琼宇比划比划。
枫树下,一男一女相对而立。
风琼宇“准备好了吗?”
风琼宇随手捡起一根树枝,缓缓抬起,对准楚月泠。
风琼宇“只要能打掉我手中的树枝,就算你赢!”
楚月泠“接招吧!”
楚月泠神色一凛,微微转动剑柄,气沉丹田、调转内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刺了过去。
风琼宇面色不动,只是稍稍抬手一挡,就轻轻松松接下了这看似迅猛的一击。
紧接着,他转守为攻,数招之间,便乱了楚月泠的剑势,令她频频露出破绽,却也并不急于取胜,而是始终让着一只手,仔细拿捏着进攻的力道。
几次三番被牵着鼻子走,楚月泠有些慌了。
她后退一步,迅速调整了节奏,源源不断地往剑中注入内力,看准时机,再次进攻。
在木系法术的催动下,瑶光剑散发出耀眼的绿光,撞上树枝的一瞬间,竟催生出万千藤条,牢牢捆住了风琼宇的右臂。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半空中忽然出现了许多漂浮的树叶,如同飞镖一般,不约而同地朝他激射而来。
风琼宇吓了一跳,完全没料到,楚月泠竟然动起了真格的!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慌忙蓄力震断藤条,双手结印,凝出一道流水屏障。
然而,那些来势汹汹的叶镖,在飞到距离屏障三寸远的地方时,忽然自行爆裂开来,化作灰烬,随风飘远。
楚月泠“傻瓜!你是我师哥,我怎么舍得……对你动真格的?”
另一边,楚月泠气定神闲地拾起摔落在地的树枝,放在手中转了一转。
楚月泠“我赢了!比试之前,咱们可没说好不能使诈!”
闻言,风琼宇无奈地笑了笑,收回法术,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回她身边。
风琼宇“没看出来啊,你这丫头,鬼点子这么多!”
语气虽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却有些惊魂未定。
楚月泠“师……师哥,你不会生气了吧?”
听出他情绪不对,楚月泠不禁心下一抖,慌忙丢了树枝,抬手替风琼宇拍着胸口,不断为他顺着气。
楚月泠“好嘛好嘛!我知道自己赢得不磊落,但……就是胜负欲比较强。”
楚月泠“毕竟,我小时候经常被人嘲笑,好不容易治好了病,第一次拿起剑,实在是……太想争这口气了!”
楚月泠“所以,这一次,打着打着就……”
楚月泠“你……你千万别生气啊!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闻言,风琼宇又低低地笑了出来,心头残存的一丝不快,也随之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缓缓抬起手,拦住楚月泠的肩膀,将她搂进怀里。
风琼宇“紧张什么?我也没说你犯规啊!”
楚月泠“你……真的没介意?”
风琼宇“游戏而已!你对我如此就罢了。若是正规比试,可万不能这样!”
楚月泠“那是自然!只因为是游戏,只因为面对的人是你,我才敢这样!”
楚月泠微微仰起头,对上他俊朗的眉眼,真诚道。
风琼宇的目光,顺其自然地柔和了几分,忍不住抬起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风琼宇“看来是我太宠你了!不行!我得管你要点儿补偿。”
楚月泠“你想要什么?”
风琼宇“还记得,我们曾经拉过勾吗?你答应过,等拆了石膏,就要教我学琴的。”
楚月泠“没问题!戌时三刻,你带着琴来隐香院找我。”
风琼宇“一言为定!”
晚间,隐香院内。
一架油亮光洁的桐木琴被放置于石桌上,楚月泠坐在风琼宇身边,简单试过音、调完弦后,便邀他亲自上手。
楚月泠“弹琴时,一般要坐在四徽与五徽之间。”
楚月泠“手腕要平正,弹出的音才能清脆有力。”
楚月泠“左手按弦取音,右手投弹琴弦。弹弦时,可运用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禁用小指。”
楚月泠“演奏时,要求干净利落,不可拖泥带水。”
楚月泠“右手指法,常用的约有三十余种,其中,基础的入门指法有八种——托、擘、挑、抹、剔、勾、摘、打。”
……
风琼宇端坐在琴桌旁,听着楚月泠耐心细致的讲解,紧张得绷直了身子,呼吸急促、十指僵硬,全然没了舞剑时的游刃有余。
这架琴,分明是死物一件,却仿佛难驯的野兽一般,怎么都不肯听他指挥。
手法频频失误,弹出的音调也是软绵无力。
风琼宇“不好意思!我可能……真的没什么天赋。”
反复几次后,他有些无措地望向了楚月泠,生怕自己的蠢笨,会惹得她厌烦。
楚月泠却只是微微一笑,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纠正他。
楚月泠“没关系的!你是初学者,一时不习惯也是应当。多练习几次,等到熟练了,就顺畅多了!”
风琼宇默默低下了头,耳根子不禁烧了起来,第一次觉得,自己丢人丢大发了!
——这一刻,他总算理解,为什么……楚月泠习剑时,会那么迫切地想证明自己了。
楚月泠“别紧张!来!我教你……”
见他实在找不到感觉,楚月泠无奈,只得轻轻握住风琼宇的手背,一下又一下,温柔地带着他弹。
风琼宇“……”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瞬间让风琼宇乱了心神。
少女淡淡的体香扑鼻而来,柔荑相覆的温热,似乎……能直直熨贴到心里去。
他的思绪,也悄悄被牵走了。
抬起眼,楚月泠秀美的面庞近在咫尺——皮肤白皙、脸色红润,漂亮的桃花眼,宛如黑曜石般一般,剔透又明亮。
那一刹那,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起来,叫嚣着、呐喊着,引燃了某些隐秘的欲望。
楚月泠“就是这个样子,你明白……”
一曲毕,楚月泠正想抽回手,掌心却被风琼宇反手握住,还越攥越紧,完全挣脱不开。
楚月泠“师哥?!你……”
风琼宇“别动!”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些许命令的意味。
紧接着,便有男性的气息越靠越近……
枫树精“哪儿来的登徒子?胆敢轻薄我的主人!”
忽然,丹枫暖玉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顷刻间震开了两人,用防护罩牢牢护着楚月泠。
枫树精“臭流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