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越生日这天,天空飘起了小雪,不大也不久。等到韩寻阳才掏出手机拍下眼前的景象,不大的雪花更是小到不仔细看就看不出下雪的程度。捷越被剧组人员围在中间,姚景元正捧着蛋糕唱生日歌给她。丝丝雪景,很有岁月静好的感觉。
然后刚吹完蜡烛捷越脸上就被抹了蛋糕。她正高兴着呢,还和姚景元在说着小话,气氛就被不知名的罪恶的手给破坏了。
“可恶,这个不优良的传统必须在我这里断掉!”
话虽这么讲,捷越也是又抓一把奶油,把在场的人脸上都抹了一手指奶油。她说,这样大家就都是在过生日啦。而用拍立得照相留念的时候,主演们又都凑一起,每个人脸上都有那抹白,和谐又温馨。大家端着笑拍了一张,做鬼脸也拍了一张,这才又把蛋糕团团围住,分了起来。
姚景元接过捷越留下来的残局,秉着不浪费的原则要把它吃掉时,被小胖一句“姚老师,别吃了!”给吼的停在半空。他看看小胖,又看看捷越,小声问,“那我是吃不吃。”
捷越坐在那抬头轻轻问,“还吃得下嘛?”
姚景元拍拍肚子,而后一本正经的说,“没饱。”
“那就吃,”捷越回头看了一眼小胖,把音量提高,“锄禾日当午,农民真辛苦。”
“话都让你说了。”小胖站在远处,很想冲过去夺下那盘蛋糕。
但是韩寻阳无动于衷,喝着茶悠哉游哉地劝小胖,“安心啦能胖多少啊,捷越一跳舞的我都没催她收着点。”
“上次不是说什么胖了要被老师训吗?”
“她吃不胖啊,就是她那个室友老被老师骂,骂出心理阴影了。再说,前段时间拍雨戏,他俩不生病了么,掉几斤肉,瘦成那个鬼样,啧啧啧。”韩寻阳摇摇头,不堪回首这些时日是怎么在食谱上费心费力的,又把视线挪到小胖身上,“你才要少吃点。”
“我又不是演员。”小胖双手一摊,就又坐了下来。
元旦一过,阳历年翻篇,剧集拍摄进度已入尾声。导演表示,辛苦一点赶进度的话,今年大家可以回家过年,但是很多景没有办法拍摄到一个完美的程度。只是最后怎么决定的,大家心里没有个准确话,回不回家过年的,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并不是很在意。
又是主演们排排坐,等着场务们收拾的时刻。大家三两成群聊着不同的话题,小话题离不开那共同主题——过年。
姚景元问在挽袖子的捷越,“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回家过年。”
“不知道呢,两三年没回去了。”
“小小年纪,背井离乡的我们。”
饶是自从越素兰去世以后,捷家三位就致力于在忙自己的事业,哪怕是最小的捷越,也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韩寻阳不止几次提出这种没有意义的通告可以不接,后面捷越问她,“什么是对我有意义的呢,能增加我曝光度的和提高我名气的那些吗?我配合你的决定不是因为我想成名,我不能闲下来。阿阳,我把自己安排的满满当当的才会不让自己去想我的妈妈,那多痛啊。”
后面韩寻阳再试图减少工作量的时候,就会想到捷越的这番话。在她身旁没有任何精神支柱的时候,闲下来确实对她不太好。然而在几个月前捷越频繁的胃痛,让她觉得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不该再出现了,才打算了小长假就是要放假的,哪怕捷越到时候会吵她,韩寻阳也已经想好了措辞——“我不是给你放假,我是给我自己放假”。谁知道本想借姚景元的口探探她是否有意向去放松,竟真的去了。
剧组进度因为天气原因缓慢的不能再缓慢,年关将至,回家过年之愿根本没有实现的希望。但大家还是辛苦了有一个多星期,赶在年初过完前,完美杀了青。
杀青宴上,捷越和姚景元穿的俨然一个过冬人。
主演凑一桌,各个穿的光鲜亮丽,除了他俩。
“你俩就差给眼睛盖个被儿。”其中一人如是道。
捷越本以为能借穿的太臃肿了挡掉许多酒,没想到被女生们拉着组了个闺蜜局,感觉自己就没停下过喝酒。姚景元倒是被拉走,美名其曰有歌手的底子,表演才艺。导演一干人点了许多歌,姚景元嗓子都要冒烟了。
等众人吃喝的差不多了,姚景元才下台稍作休息。和人说了没多久的闲话,宴局就散了。
姚景元找到捷越的时候,她醉的差不多了。捷越借着姚景元的力体面的离开了大家的视野,一进到电梯,身体就软了下去,几乎将整个人的力量都靠在他的身上。
“你逞这个强干什么呢?”他担心的情绪出口就是责怪。
捷越抬起头找寻着姚景元的面孔,扯出灿烂的笑。
韩寻阳说他俩马上就要到宴会酒店,姚景元才拖着捷越在路口等。行人不多但行色匆匆,姚景元却也数不清已过路多少人。感觉等待时间如此漫长时,他也才发觉捷越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他的手臂低低啜泣。
姚景元抬手抹去泪,捷越逐渐从啜泣到大哭,从抱着手臂到环着姚景元的腰,把头埋在怀里。这个天实在是太冷了,好在无风。他用大衣把捷越包住,轻轻拍着背,企图赶走这个世界的寒气对捷越的侵蚀。
画面属实唯美,美到被阴暗处的人摁进了相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