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重逢
再一次见到贺峻霖的时候,是在重庆的公司总部,那间狭小的会议室里。
只有四条沙发,有三条是单人的。我窝在其中一条沙发里,房间里没有人说话,静谧得可怕,我的视线也不敢乱瞟,只好直愣愣地盯着墙上的挂钟。
突然出现在三年未见的前队友面前,每个人的脸色都复杂极了,丁哥见到我的第一眼就惊讶的喊出我的名字,耀文和亚轩看起来关系好像更亲密了些,张真源早就知道我要回来的消息,所以看到我时没有多么震惊。还有一个我之前没见过的,叫马嘉祺,消瘦的身体藏在宽大的T恤里,但看起来不难相处,挂着礼貌问我舟车劳顿累不累。
只有,那个人。我还没见到。
他们说他最近在中考,我垂下头藏起眼里的光亮,想他的成绩一向不算差,应该能考上吧。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当挂钟的分针又走了四分之一圈的时候,半透明的玻璃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从门缝中探出一个脑袋。
我猛地抬头,呼吸顿时变得拘束,凝在了胶状的空气里,目光与那双桃花眼对上,无数个在上海失眠的夜晚,我在拥挤的宿舍里盯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就会想起那双眼睛,想起那个曾经共度时光的少年。
但此刻那双眼睛在门缝中转瞬即逝,他看见了我,露出一抹我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的神色,然后,他鼓了鼓掌,说了声“哇”,退出去还带上了门。
他鼓掌的声音干巴巴的,在干巴巴的空气中更显得清晰。他似乎是在很尽力的调节尴尬的氛围,但我没有告诉他,那实在是一种很拙劣的调节方式。当然了,我永远不会告诉他的。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能够熟练地调节各种冷场的时刻,哪怕话题掉到了地上,他都能不动声色地把它捡起来继续聊得火热,但那都已经是后话了。
很快门又开了,他再次探身进来,我的目光跟着他,他犹豫了一下,坐到了丁哥和亚轩的中间。
三人沙发上挤了四个人,但其实也没有很挤。我坐在宽敞的单人沙发上,有些不安的动了动。
他好像变了又没变,依旧在人群中尽力充当着“开心果”的角色。三年的时光让我们都留下了被岁月打磨的痕迹,他好像又瘦了,比三年前瘦了许多,脸颊两侧原本肉嘟嘟的“章鱼烧”都凹陷了下去。可能是中考实在太折磨人了?我没敢问他。
但我莫名其妙的就想起小时候我们一起录制物料,那时我们都还只是孩子,穿着短袖短裤,身边是贺峻霖和张真源,那会儿我们都还很单纯,没有那么多杂碎的心思,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可惜,时间真是最残酷的武器,它会在人的身上留下伤痕,也会在人的记忆中抹去那些曾经存在过的东西。
正处在夏天最热的时候,空调温度开得很低,贺峻霖跟身边的丁程鑫说了些什么东西,然后丁程鑫摸了摸他的手,惊呼
丁程鑫“你手好冰啊”。
他又说“你是不是黑了”,贺峻霖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但他似乎笑得很勉强。
他的视线落到我身上,我们短暂的对视了两秒钟,然后他抿了抿唇
贺峻霖“我看到了一个认不到的人……”
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但是却重重的砸在我心上。我愣愣的看向他,心脏仿佛也被冰冷的空气包围,一寸寸的冻住。
他呢喃
贺峻霖“不认识……”
认不到吗……我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想来他应该是不愿意认识我吧。
不过随即贺峻霖就露出了一抹笑容,靠在丁程鑫身上,看着我又问道
贺峻霖“你是谁啊?”
我突然就明白过来——他是故意的。
于是我接了他的话,身子向后一仰
严浩翔“需要我做个自我介绍吗?”
然后我直直的对上他狡黠的目光
严浩翔“大家好,我是严浩翔。”
而一直在我身旁没有说话的张真源却在此刻开了口,一开口就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想揍他的语气
张真源“大家好我又是严浩翔。”
我瞥了他一眼,他对我耸了耸肩,这家伙好像倒是变得伶牙俐齿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当我说出“严浩翔”三个字的时候,我看见贺峻霖眼中似乎突然放下了什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所以,他一开始是在担心什么吗?
而夹在我们两个中间的马嘉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是,我没见过他,他又怎么会知道我曾经也在这栋大楼里度过了一段童年时光呢。他似乎真的以为我和贺峻霖不认识,一遍遍地反复询问
马嘉祺“你们真的不认识吗?”
贺峻霖在宋亚轩身边狂点头。
贺峻霖“不认识真的不认识。”
于是马嘉祺信以为真了,一直到上了前往机场的大巴车,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我也没有想到,节目组会把这一段剪进先导片里,我更没有想到,紧接着后面的备采,贺峻霖对镜头说“其实可以说”,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咬着手指,说“没有想到他会来”。我当然知道贺峻霖眼带泪花说出的那个“他”指的是谁,但我不敢去想,因为在那个时候,我们才刚刚坐上前往韩国的飞机。
PS:第一次尝试写这种第一人称的回忆录形式,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喜欢的宝宝们可以在弹幕或者评论区里多多互动哦,我看到喜欢的人多可能就会把它写完。可能之后还会些祺鑫和文轩的版本(pps:其实现在我的文件夹里有好多写了一半的废稿,大家想看的话我考虑一下专门开一本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