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涧一边翻着泥土,一边对盘觉先说道:“差不多4个月前,就查出爸爸他是胰腺癌晚期+肝癌初期。!
住院后,我有一位医学博士的好兄弟,就对爸爸采用的是——中西结合的治疗方案。
他现在腹腔积液已经严重,脚已浮肿。更是吃不下什么东西,可又不敢贸然用腹腔镜,对他老人家开孔一直靠插管来导出积液,他的身体支持不住……”
听着霍东涧说着洛文晖的事,洛青颜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如刀绞似的疼痛。
她轻轻一吸气,努力的平息着自己,可仍然是不由自主的鼻尖一酸,眼眶一热。
盘觉先“嘶……”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几口热茶又放下,问道:“脚肿!脚踝、小腿肚开始肿了吗?”
“脚肿,我熬过一些消肿的药膳粥给他吃,在医院里我老婆又熬过药水,给他泡过脚。
看起来好似消了一点肿,他也感觉舒适一些。可我清楚,他很快又会再次肿痛的!
而且上次我去看爸爸时,脚踝上也有轻微肿胀的迹象!而且我清楚他也只会越来越痛苦,也熬得特别艰辛!
我和我老婆却只能看着……什么忙也不上……哎!”霍东涧继续一边劳作,一边对盘觉先说着洛文晖的情况。
说到后面,霍东涧忍不住也有一些哽咽。
盘觉先听完,不由得眉头一皱,站了起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感慨道:“你岳父,现在是熬得很辛苦!不过,你们俩对他这么上心、这么孝顺……这也是他的一种,许多人都羡慕不来的福分啦!”
然后,他不再理会霍东涧和洛青颜,转身又走向了内屋去。
见此,霍东涧和洛青颜面面相觑。
看着汗流浃背、头发也濡湿了的霍东涧,洛青颜从小圆包里取出湿纸巾递给他。
她轻柔说道:“老先生回内屋了,你擦擦汗,歇歇吧!”
霍东涧接过湿纸巾,随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渍。
对洛青颜宽慰一笑:“颜颜,我没事,很快就能弄好这些泥土堆。你去一旁坐着歇会儿!”
洛青颜摇摇头,霍东涧为了她爸爸洛文晖出钱又出力!
明明高高在上、呼风唤雨、清贵傲然的他,现在弄得这么辛苦、这般狼狈!他也都没法闲歇下来!
而她自己都没有做过什么、累过什么,有什么理由她一个人,坐到一边歇着凉快去。
不一会儿,盘觉先拎着一个很大的编织袋和一把小药锄来了。
霍东涧见他没有喊停下来,仍是在继续翻泥土、混合泥土。
盘觉先用小药锄在混合三种土的泥土堆里,东挖挖、西挖挖的,翻看着四个角落和居中位置混合后的泥土。
过了好半晌,盘觉先把霍东涧从泥土堆里叫了下来,说是泥土已经混合好了。
又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的小房间,说那里是洗漱间。让他去洗脸洗手,把自己身上打理一下。霍东涧就依他所言去做了。
然后,盘觉先就拎着他那个大编织袋,还有小药锄踩进了泥土堆,开始忙乎了起来。
他打开大编织袋,将里面的一株株兰花植株小心翼翼取岀,又往宝贝的放置在泥土堆上。
他用小药锄挖出一个小坑,就轻轻地放一株兰花植株进去垒土种好。
洛青颜站在泥土堆的外面,挨在盘觉先的一旁。他挖好一个小坑,她就恭敬地递上一株兰花植株给他种。
霍东涧打理好了自己一出来,正好看到这一老一少配合得很好的一幕。
他没有上前打扰二人做事,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
很快,所有的兰花植株全都种好在泥土堆里。
盘觉先右手拿着小药锄,缓缓站直了腰身。
他忍不住用左手轻轻捶了捶酸痛的老腰后,就想从泥土堆里,跨过那些围砌的石头走下来。
洛青颜非常担心劳累的他会摔跤,赶紧上前稳稳地扶住他,慢慢走了岀来,回到院子里正常高度的平地上。
对于洛青颜的懂事贴心,盘觉先点了点头。
这次,他才是真正直接——近距离的认真看向洛青颜。
他本想跟她说一声“谢谢”的,可在看到香芋紫衣装的洛青颜,她脖子上那特别显眼——的甜阳绿翡翠吊坠时……
他难以置信的摇摇头,激动得手上的小药锄也掉在了地上,更是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霍东涧,也发现盘觉先的异样,即刻上前来。
只见盘觉先轻颤的手,指着吊坠激动的扬声急切问道:“你的坠子……这翡翠坠子!
你说!咏春拳高手简鹤鸣、粤绣高手关秀枫是你什么人?!你快说!”
看到因为她的吊坠,而让盘觉先突然如此激动起来,而且还焦急的喊岀她外公、外婆的名字,洛青颜一下子有点慌了神!
不过,她在霍东涧轻揽着她肩以示安抚时,她平静了下来。
温婉的回答了盘觉先:“老先生!简鹤鸣是我外公,关秀枫是我外婆!”
盘觉生一听,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又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么巧?!这么巧!!!我自以为是最不可能的!却又变成是千真万确的!”
他说着说着,又看向霍东涧,急切地对他说道:“你,跟我进内屋去!”说完,他有一点蹒跚着先走一步了。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洛青颜一下子茫然不知所措了起来。
她喃喃说道:“老先生他……会不会跟我外公、外婆有什么……过节吧?!
可是,我外公外婆一直和善,应该也不会与他人有什么的!
我,可老先生他……霍东涧,若真有那种不好的什么……那可怎么办?”
霍东涧抱了抱洛青颜,亲了亲她光洁饱满的额头,柔情似水的安抚她说道:“颜颜!老婆你别多想,没事的!没事的啊!
我先随老人家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儿,很快我就出来!你别急,万事有我在呢!”
“嗯嗯!那你快去,别让老先生等久!”洛青颜点点头,轻柔地对霍东涧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