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愿望

叶零有些失神，他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和亚洁娜说的那些，都是自己压在心底的话。神明是不会死的，就算失去了力量，也只是从世界上消失，但这并不代表消亡。

为什么，就连神明都不想眷顾叶空呢。

虽然叶零在嘴皮子方面没有输过，但是冷静下来后，他又有点委屈。

突然好想哥哥。

没有理由，就是想……见他一面。

乌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占据着天空，雷电交加。

就好像真的要世界末日了一样。

雨滴落在脸上，叶零才终于回神，原来他已经走到一座山的山顶了。

走的时候不觉得累，但原地站了一会才觉得小腿有些疼。

叶零来到另一处山的边缘，从这里可以看到山下的一切。

包括两个学院。

两个学院虽然相距有些远，但在叶零站的高度下还是勉强可以看清。

叶零看到了雨中的唯一火光，是那个热血笨蛋独有的。

还有赤炎神龙。

以及……

“那是……斯塔万…！”叶零皱眉，“他们怎么会！？”

怎么会在只有辰星一人的时候袭击。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巨响——

一条黑色的龙出现。

“那不是…黑煞魔龙吗？！”叶零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有些急躁不安地想下山去帮辰星的忙。

叶零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但是……

算了，就当他也被那个热血笨蛋传染了。

他回头准备以最快的速度下山，却没想到……

“哟，想去帮忙吗？”

叶零一怔。

是魔天。

还有他身后的……叶空。

“魔天，果然是你在搞鬼！”叶零皱眉。

哥哥……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除对我哥的控制？！”叶零突然道。

在魔天身旁的叶空微微一怔。

“都这样了，不担心担心世界，还在担心你哥啊。”魔天笑道，“真是令人感动的兄弟情。”

“不过，既然是我的一枚棋子，自然是要将他的价值最大化。”

“疯子！”叶零骂道。

可是，他现在根本没有能力与魔天对抗。

晶极霖凤已经……

魔天也注意到这一点，道：“怎么，你的圣兽呢？”

叶空微微垂眸。

魔天捕捉到了叶空的变化，嘴角勾起：“原来是这样吗，那你干的还真不错啊，小空。”

“闭上你的臭嘴！别这么叫我哥！”叶零忍不住骂道。

魔天眼神锋利，伸出手，黑色的荆棘瞬间拔地而起，狠狠地缠绕住了叶零。

“唔……”叶零想要挣扎，却被那些荆棘缠的越来越紧。

可恶，如果晶极霖凤在这的话，他就可以与他们对抗了……

如果晶极霖凤没有消失的话……

都怪自己太弱了。

叶零咬着牙，竟控制不住的落下一滴泪来。

叶空看着他，有些束手无措。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看着眼前和自己长的相似的少年受伤。

可是，这明明不是他还有的情绪。

魔天一直在告诉他，他是个傀儡，没有记忆，没有感情和情绪，要一直无条件服从他的命令。

但如果……他不是傀儡呢。

他有情绪和情感，但却好像被什么东西遏制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直到叶空看到，叶零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看口型，他还说了一句。

一句无声的“哥，对不起。”

叶空感觉到自己心里好像有什么塌了。

荆棘消失，叶零摔在了地上。

叶空咬了咬唇，还是道：“他……要怎么处置。”

魔天倒是对这个结局没想到，耸耸肩道：“我还以为，他是个多顽强的小鬼，先把他送回据点囚禁起来吧，我还要吸收各地的能量，回去再陪他好好玩玩。就交给你了，小空。”

叶空知道，被荆棘缠住的失重感和窒息感，真的很让人痛苦。

“嗯。”叶空应下了。

一个黑色漩涡出现，魔天转过身，将要离开之际，他突然道：“我可以信任你的吧，小空，你可是我最喜欢的弟弟。”

好像是疑问，又好像是警告。

叶空沉默了一会，抬头看他： “可以。”

“如果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下场……你懂的。”

魔天离开了。

天空还在下着小雨。

叶空来到叶零身旁，背起了不省人事的叶零。

“走吧，离开这。”

——

不知过了多久……

“哥哥！”叶零突然睁开眼，反应过来后心有余悸的喘息。

他做了个噩梦。

“再不醒，我就以为你死了。”叶空没有回头，只是这样说道。

叶零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趴在叶空的背上。

“哥！”叶零将头埋在他的肩窝，轻轻呼出一口气，“和我一起逃走吧，我们去远远的地方，我们不再参与这些事了好不好。”

叶空放下他，道：“既然你醒了，就没我什么事了。”

“因为下雨，我只能带你来附近的一个山洞里，我先走了。”

叶空准备离开。

“哥！我一定要带你走。”叶零不死心，再一次拉住他。

叶空这次没有反抗，他微微叹气：“你带不走我的。”

他回头，看着叶零，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我们，是兄弟吗。”

叶零有些发愣，他咬咬牙：“是。所以，我一定要变强，我一定要让你变回以前的自己……”

叶空垂眸，打断他的话：“你叫什么名字。”

其实少年的名字，他已经从魔天口中听了不下十遍，但就是，想听他亲口说。

叶零这回是真的愣住了。

他的眼眶红了。

“我叫叶零。”叶零说道，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我叫叶零！叶子的叶，凋零的零！”他突然大声说。

就好像只要说的够大声，叶空就能想起以前的事，想起自己一样。

“名字很好听，寓意却不好。”叶空突然沉思道。

“你的名字寓意也不怎么样，还说我。”叶零下意识地怼他。

两个人都沉默了。

叶空叹了一口气，突然靠近叶零，轻轻为他拭去眼泪。

叶零呆呆地看着他。

他说：“别哭。”

“这两个问题就够了。”他又说。

这两个问题，足以说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叶空都知道了。

之前只是对魔天行为的猜测，现在看来，这两个问题就是验证。

从一开始，他就是站在叶零他们这一边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让黑暗控制了自己，走上了与他们为敌的另一条道路。

“这是我第一次帮你，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帮你了。”叶空道。

“什么意思…？”叶零轻声问。

叶空没有回答他，而是说：“既然如此，你也欠了我一个人情，一次性还清怎么样，我要你实现我一个愿望。”

愿望？

叶零急忙道：“你可是我哥，无论什么愿望，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是吗。”叶空突然笑了。

这是叶零第一次看到叶空这么笑。

虽然换了一副样子，性格也变了，但是……

带给他的感觉永远都不会变。

“那就离我远点吧，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天空中打了一声很响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