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也,一起去看看妈吧”
池小魚想起妈妈在病床上掰着手指头算还能再见到宝贝女儿几次。
池小魚的妈妈是个浪漫优雅的舞者,舞蹈是她的脉搏,她的心跳。池小魚的妈妈遇到爸爸池温后,放弃了视生命的舞蹈,放弃了光亮的舞台。
池小魚和池小也是他们艺术的结晶。
阳光扫过角落里积灰的画板,上面画着一条小鱼,池小魚想到了他。
池温是有名的画家,也是个落魄艺术家,穿着得体,总是温和和的挂着笑脸。都说画家的手是牵喜欢的人和画画的。
可艺术家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
池温在池小魚妈妈生病,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这个家,池小魚恨池温,也恨自己。
“是,你跟妈妈离婚了,你开心了,你满意了,那我呢,我的家呢”池小魚总是会对着死在记忆里的那个爸爸碎碎念。
池小魚会看到那些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的小朋友,可以和爸爸妈妈撒娇拥有爸爸妈妈的一切爱。池小魚难过,可又能怎么样呢,池小魚的世界只剩下池小也了。
这个世界有太多无法言说的遗憾,它藏在眼泪里,落在岁月里,输在倔强里,然后像池温一样消失在人海里。
“买束玫瑰吧,妈最喜欢了”
池小魚捧着一束白玫瑰递给池小也。
池小魚想起妈妈那条白裙子,妈妈总穿着它跳舞,像这束白玫瑰一样,个性优雅浪漫。池小魚骨子里的玫瑰是妈妈给的。
池小魚也继承了池温的天赋,但自打妈妈去世后,池小魚就再也没有动过画笔,甚至不愿提起任何有关画画的东西。
也许是对命运不公的抗议,或是想保护唯一的弟弟池小也,池小魚偏偏去学了散打,耳骨上的耳洞也是最后的叛逆和反抗。
“野种,扫把星,没爸的孩子,去死哈哈哈哈……”池小魚的童年是在这样度过的,骨子里那朵玫瑰慢慢衍生出尖锐的荆棘,所以池小魚不能再让池小也难过,池小魚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池小也脆弱的内心,池小魚真的只有池小也了。
池小魚肃立在干净整洁的墓碑前,妈妈平时也最爱干净了,墓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妈妈还活着,还在跳舞。
“乖乖,妈妈给你买了份保险,受益人是你,你一定要记得,妈妈不在了就可以取出来,跟小也好好活着。”池小魚想到妈妈在病床上攥着自己手眼里闪着光的模样。
“乖乖妈妈尽力喽”妈妈说给池小魚的最后一句话。
池小魚记忆里的妈妈永远那么美,永远穿着那条白裙子,永远跳着舞。
美人舞如莲花旋,世人有眼应未见。
妈妈不在了,池小魚没掉一滴眼泪,池温走了,池小魚也没掉眼泪,受委屈,被欺负,池小魚还是没有掉眼泪。
池小魚骨子里的玫瑰还在生长,尖锐的荆棘是自己唯一的铠甲。
那什么是爱呢,池小魚搞不懂,但爱一定不是掉眼泪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