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当我置身于汉白玉踏跺之上,仿佛九重天上时,听着耳边旌旗猎猎作响的风声,我知道最终的赢家还是自己,我成功的熬死了他们所有人,我赢了天下无双的荣华与名利。却赔掉了自己的一切,成为了一具只能站在权力制高点的躯壳罢了,可是他的影子,如同一道火红的疤,就那么直直又灼热的,烙在了我心里,不灭不愈。
我是贺承欢,是贺家的庶女,我爹是从一品的太子太傅。对了,我还有一个嫡姐贺承昭,自己府中有待字闺中的嫡女,父亲是存了心思,利用自己的官职再拉个老脸,向皇上讨要一份大好婚事的,她表面装成一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但背地里却刻薄阴险,再配上珠圆没有玉润的身材,活像一头亮着獠牙的野猪,也许是冲着别人不好露出獠牙,她便把她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劲头用在了我身上。
我小娘早逝,她原是个戏子,生得一副好皮囊和好嗓子,却像那雀儿被关在了金丝笼中,郁郁寡欢而早夭, 偌大的贺府内,大娘子脸酸心硬,我爹懦弱的一批也护不住我。至于贺承昭,她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做派,也实在让我作呕。我还能靠谁呢?我只能靠我自己。我继承了小娘的美貌和身段,却不想像她那般薄命薄福,没人护住我的这15年来,哪怕大娘子指桑骂槐的侮辱,哪怕贺承昭毫无理由的讥讽和巴掌,哪怕我爹大骂我离经叛道,荒唐种子,也丝毫不影响我像野草一样的肆意生长。
尽管贺承昭的圆润已经可以装下一个我了,但是当她无缘无故打了我一巴掌并讥讽我娘时,我还是可以不管不顾的坐在她身上左右开弓的扇。
“你娘只不过是一个戏子,你不过只是一个畜生一样的,不该出世的贱人,登不上台面的东西,和你娘一样轻贱的狐猸子。”我去了,很好很好,贺承昭这个死胖子成功再一次引爆了我的武力怒气值,正当我准备对着她那张被我打成猪腰子的脸继续左右开弓时,一个愤怒而尖利的嗓音出现了,“贺承欢你给我住手,真是反了天了,昭儿是你的嫡姐你尚且如此,怎么,下一步是不是要连我这个嫡母你也要一块儿打了?”
贺承欢我可不敢呢,母亲也知道,我向来是没有人管的野孩子,疯惯了的,再有长姐的嘴还真是疯狗一般,不干不净,拿我死去的小娘说胡话,既然母亲和父亲都不管不睬,那只有我这个做妹妹的代着管上一管。另外,可别让姐姐再吃那么多了,皮糙肉厚的 ,打的女儿手疼。
贺夫人好你个贺承欢,平日里不睬你,我看你是养肥了胆子,不仅打了我昭儿,还说出了这么些混账的话来,快滚去祠堂给我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滚出来。混账的小蹄子,今儿我非杀杀你这股子邪气。
祠堂从小到大我去了很多遍。小时候的记忆里, 和娘亲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娘亲会给我做好吃的牛乳菱粉糕,可娘亲死后,爹懒得顾及我,大娘子与贺承昭又是那一副巴不得我与我娘同去的死样子。我就躲在祠堂的角落里,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起誓,一定要好好活着。活到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倒下,活得好好的。比他们这些烂人都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