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花儿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
妈妈她走了,脑瘤恶化了。
在那之后,照顾我的人,是一个叫咏欣的女孩。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
“我叫林咏欣,以后我来照顾你。”
“诶?婷婷家那个护工……名字又莫名其妙地耳熟啊。”
“刘大爷,您又想起啥子来了?”刘大爷的自言自语没有逃过我的耳朵。
“哎呀,你南叔那边打拖拉机缺人,我得去了,婷婷,下次聊。”
“你这个邻居好有趣。”咏欣在我身后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我总觉得他不简单……好像有什么事故意瞒着我。对了,他说什么,你的名字他很耳熟?”
“婷婷哎!我说你抽的哪门子的邪风啊?”咏欣拍了我一下,“清醒点啦!老人家就是习惯于回忆以往的事情啦,说不定是个谐音梗呢?你呀,就喜欢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看过《东邪西毒》没有?那个叫醉生梦死的玩意就该让你来一口。好啦,我给你做炸酱面吃。”
可我想吃西餐,便和她闹了起来。
“好吧,我去带你下洋馆子,满意了吧?”
【林咏欣视角】
我叫林咏欣,19岁,从广东来到北京打工。
我没有家,所以我在哪里工作,我就住哪里。这一次的主顾很不一样,她说要我照顾她很久很久,最好是一辈子。
她叫方婷婷。我看到她时她戴着眼镜,坐在轮椅上,全神贯注地看一本大部头的书,凑近了一看满纸字母,根本看不懂。颧骨高高地凸出,脸色是那种不健康的灰白色,没有什么笑容。手指非常细长,指甲上什么也没涂,头发有一点乱糟糟的,架在鼻梁上的大眼镜看上去有个镜片花了。
这就是我对方婷婷的大体印象。
我曾以为她是个情感上完全不需要照顾的人。她看上去能和任何人相处,总是一副轻描淡写的表情,有时候嘴角会上翘一点,有时并非如此。我要做的就是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因为平日里她安静的很,喜欢看那些砖板一样厚实的英文书,或者是很多奇奇怪怪的小说,其中比较引起我注意的是一本撕坏了的《青春残酷》。
但我发现我把她想简单了。
那天晚上,她睡着睡着,突然坐起来号啕大哭,半梦半醒的说,“爸爸,不要杀我……”
我整个人都蒙了,她哪来的爸爸?都没人知道这回事儿……何况虎毒不食子,哪有亲生父亲杀自己闺女的?
我赶紧摇醒了她。
“婷婷,你只是做了个噩梦,别害怕。”
“我头好痛……有人要杀我,咏欣。”
“你对门住了个警察你怕什么的呢?好啦好啦,我去给你做点夜宵吃,忘了这些事吧。”
可从那以后,我也开始做怪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