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句话

德拉科“就是那句只有三个词、八个字母的话。”

德拉科好不容易才说出了口。

这下萨曼莎明白过来了，但她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德拉科什么时候跟她说过这句话——凭她的记性，如果他说过，她肯定记得很牢……

萨曼莎“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

她问他。

德拉科“就……在海岛上，我们第一次下水之后，你突然……肚子疼那天。”

德拉科嗫喏着：

德拉科“我给你讲过诗翁彼豆故事集上的小故事之后说的。”

萨曼莎“那时候我早就睡着了吧！”

萨曼莎绝不肯承认这种蒙混过关的行为，但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邮购一本《诗翁彼豆故事集》收藏起来，顺便给好运泉那几页折个角。

德拉科“那你先说，我再重说……”

德拉科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平日里的那副傲慢神情。

从前他有什么心思都不肯轻易表露，甚至越是在意的事情越要假装毫不在意，更别提直接向她索求这种‘确认’——

让德拉科·马尔福主动把自己放在下风，放在请求者的软弱位置？

如果没有酒精，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可对于萨曼莎，说出那句话也绝不是那么容易的——更别提是要她先说。

她脑子转得飞快——她知道自己完全可以用‘我喜欢你’来敷衍了事，假装玩笑地把这事揭过。I love you和I like you，都是三个词，八个字母。但德拉科的眼睛就那样看着她，一切敷衍都仿佛成了罪过。

“快说吧，他室友随时会回来，就当哄他……”

萨曼莎心里有个声音在催促她。

“而且你说了他也会说的……”

这第二个念头让她面颊滚热。她唾弃自己像一个恋爱脑的白痴，为这俗不可耐的期待羞愧不已，却又止不住心脏的剧烈蹦跳。她突然又想起了白天德拉科在雨幕中当着所有人的面抓住金色飞贼，然后朝她投来的一瞥。

趁念头还没有更加不受控制之前，萨曼莎强逼自己开了口：

萨曼莎“难道我不说你就不知道了吗？”

梅林在上，即使在这时候她也要先给自己留一点儿铺垫。

德拉科“你不说我怎么知——”

萨曼莎“我爱你。”

德拉科的声音和她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分明都很轻，却让她的耳朵嗡嗡作响。萨曼莎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是她脑袋里血流奔涌的声音。

她的胃在翻滚，不是因为恶心，而是因为一箩筐她无法形容的情绪。

德拉科“等一下，我没听清……”

德拉科懊恼地皱起鼻子，萨曼莎却知道他已经听见了。

萨曼莎“我说完了，轮到你了。”

她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表现得稍微淡然一点。

德拉科“……好吧，你总会再说一次的——不，将来你肯定还会再说很多次的。”

德拉科那种满怀着自信的骄傲在此刻化成了一种笃定。

德拉科“我也爱你，萨萨。”

镜子里的德拉科仿佛早有准备，话音刚落就扣上了双面镜，一下子让自己消失了。

那仍旧在微微发烫的小化妆镜真的成了一面普通镜子，萨曼莎被眼前突然出现的自己的脸吓了一跳——她的面颊实在是非常红，像是刚出去猛跑了几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