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动作越发用力,几乎吻得萨曼莎嘴唇发痛。
萨曼莎“呜……”
她小声抗议。
德拉科“抱歉,萨萨。”
德拉科的嘴唇离开了她,好像只是在为那个力度过大的吻而道歉。
但他的魔杖已经准确无误地指向了萨曼莎的身体。
德拉科“——昏昏倒地!”
萨曼莎的表情凝固在刚才的幸福中,连击中她的红光都没看到,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德拉科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住,像是捧着一团果冻,生怕她遭到一丁点磕碰。熨烫笔挺的黑色西裤跪在满地的尘埃里,可他用臂弯和双腿将萨曼莎托住,没让她的长发沾到一丝脏污。
然后,他轻轻摘下了她的蓝宝石耳坠、她脖子上的金色飞贼、手指最后一次拂过她脸颊的轮廓和她的指尖。
他在颤抖。
刚才仅止于睫毛的颤抖已经扩散到他整个人的身上,如同极度寒冷中的人在无法控制的颤栗。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抱她了。
不。
这就是他最后一次抱她了。
他已经无路可走,但她还会有光明的未来。他本就不该自私地让她在两边之间挣扎——她今后可以像波特他们那样单纯地认定一条路,再也不必将一颗心撕扯成两半,因为他而左右为难。
德拉科把写着赫奇帕奇金杯消息的字条塞进萨曼莎的衣兜,在寂静中再一次缓缓抬起了魔杖。
他知道,只要他使出下一个咒语,她就不会再属于他。
可他别无选择。
带她逃走吗?
卡卡洛夫就是前车之鉴;
把一切告诉她吗?
即便有她在,他也不可能完成其中任何一个任务。杀死邓布利多是天方夜谭,说出冠冕的事只会让她自责…
彻底投靠邓布利多,把伏地魔抛在脑后?
就算他真的能在霍格沃茨暂且安身,他的父母怎么办?
……
她曾经也叫过他小龙,而他视她如珠如宝。
可现在,龙已经无力再守护他此生最珍贵的宝物了。
他最后能做的就是交出金杯的消息,只希望邓布利多真能赢下这场战争,让她此生安全无虞。
德拉科“……一,一忘……一忘……”
跪着的身影几番挣扎,几番哽咽,甚至一度无法呼吸。
德拉科“……一忘皆空。”
终于,那个短促的咒语还是被念完了。
他怀中的女孩仍在昏睡着,可她已经忘记了一年级暑假之后与德拉科·马尔福的所有交集。
她脑中只会留下那年他们在车站决裂式的告别,在那之后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是德拉科能想到的最符合逻辑的记忆安排。
似有所觉,萨曼莎忽然皱了皱眉头,不安地动了动。德拉科早有准备。他又往她的嘴里轻轻倒了些缓和剂。
德拉科“睡吧,萨萨。”
德拉科“做个好梦。”
他梦呓般的低语中带着浓厚的鼻音:
德拉科“不用梦到我。”
德拉科“——也不用记得我。”
一滴泪顺着德拉科的面颊滴在了萨曼莎的胸口。
只有月亮看见他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