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缓慢的歌曲在咖啡店中响起,Birdy略带沙哑的嗓音萦绕在空中,莫名给人带来一些伤感的气息。江长夏默默跟着唱:“I been waiting on you. Just to say something real. There's a light on the road and I think you know. Morning has come and I have to go. ”那歌词就似在描写她的心声一般。江长夏看着窗外喃喃自语着:“Let It All Go, OK, now, it is time to just let it go. 我想我能释怀的。”
窗外已然下起了大雪。一片一片的雪花在空中打着转儿轻飘飘地落在窗口,转眼间便铺满整个窗台。杯中的咖啡,在寒冷的冬日,终将它的最后一丝热度散尽。坐在窗边等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江长夏缓缓地站起身,伸手去拿外套的手微微颤抖着。那个人,还有那颗心,看来终究是等不到了。她默默将衣服穿好,临出门前,忍不住停下脚步又回头向里边张望一圈。最终她自嘲似地摇了摇头,扯了扯嘴角,转身走出了咖啡店。
江长夏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飘着大雪的北京,比她记忆中的每一个曾经的冬日都更冷一些。
江长夏紧紧裹着衣服低头认真地走,每走一步都踩在厚厚的雪中。仿佛这样走下去的每一步,都可以使自己的决心更坚定一些。只是,眼角翻涌的泪花,却是任何风雪都止不住的。
一直隐藏在角落的一个身影,在江长夏离开咖啡店的时候从暗处走了出来。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的方向,双眼一直跟随着那个身影,直至她消瘦的身躯逐渐消失在大雪弥漫的尽头。他回头默默地看着江长夏刚刚离开的地方,在那一张还留着她余温的桌子上,冬日的夕阳毫不吝啬的将它全部的热度投置在咖啡杯旁那一张泛着微黄的便签纸上。
“浩宇,你……”
江长夏,长夏,夏夏。请原谅这个胆小懦弱不敢面对你的我。
挂了手中的电话,关剑清口中轻轻念着她的名字并安慰着自己。他又看了一眼门外,然后迈开双脚向江长夏离开的位置走去。他小心地将那张留在桌子上的便签拿起,当关剑清看到上边的字时,一瞬间定在了原地。手不受控制般得轻微抖动了一下。
清:
我心悦你。
夏
江长夏就这样一路失神地走回了宿舍,连外套都没有脱,便傻傻地坐在床上发呆。想起刚刚自己出门时忐忑的心情,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空无一人的宿舍里,唯有桌子上的镜子照着江长夏一张惨白的脸。
江长夏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路上已经告诉了自己很多次,这是最后一次为他流泪。可是,涩涩的眼眶终究被汹涌的泪水占据。似乎连宿舍里的空气都停滞了。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
最后一次,她告诉自己,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之后便不再留恋。
“咔嗒”一声声响,一个身影随着刚刚打开的门快速地跑了进来,“夏夏,我刚走到宿舍楼门口,卜浩宇就打电话告我说你回来了,你……”后面的话丁竹彤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看到了泪眼朦胧的江长夏,那句“你见到关剑清师兄了吗?”现在也已经没有说出口的必要了。她缓缓走过去,轻轻把江长夏拥在怀里,慢慢抚摸着她齐腰的长发。
江长夏靠在丁竹彤怀里,终于狠狠地哭了出来,将一直以来压抑在心里的苦涩一并发泄了出来。江长夏没有说一个字,整个宿舍里却都弥漫着浓浓的悲伤。
“还好有你,彤彤。幸好有你。”
过了好一会, 闷闷的声音从丁竹彤的怀里传出。江长夏带着鼻音的话让丁竹彤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
江长夏站起身来,看着丁竹彤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彤彤,谢谢你。谢谢你的怀抱。你为我把冬日的寒气隔绝在外,心,仿佛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中。不再寒冷。也不再六神无主。”
丁竹彤看着江长夏边点着头,眼泪也一颗一颗地往下掉。丁竹彤抬手一把抹去眼泪,用力把江长夏从床上拉起,双手推着她进洗手间一边说道:“快去洗洗脸,你眼睛都成肿成兔子眼了,丑不丑啊。”
江长夏忍不住破涕为笑,口中忙不迭地答应,“嗯。好的,彤彤女侠。”
江长夏洗完脸,用冷毛巾敷了一会儿眼睛后便站在镜子前,她出神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个肿着两只眼睛的人真的好丑。吸了吸鼻子后,又将冷毛巾在眼上敷了一会。再次拿开时,江长夏扯了扯嘴角又一次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她伸手慢慢给镜子里的自己画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江长夏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学着画在镜子上的微笑,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
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去面对的。
江长夏走出洗手间,对着等在一旁的丁竹彤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丁竹彤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江长夏,便放下心来开始收拾瘫在桌子上的一堆资料。江长夏坐到凳子上,拿起手机打开微信。而那些关于过去的记忆,仿佛一下子汹涌而至。